第一二七章 血紅了眼睛(1 / 2)

官軍發出了一片驚動地的喊殺聲,怒濤般湧上了隘口。

然後,大夥兒就安靜了,你看我,我看你,麵麵相覷。

隘口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一個喘氣的也沒有。

當然不是“團滅”,黃崖山不可能隻放幾十號人在這裏防守,就是,其餘的人,都跑掉了。

王正起頗有攥緊了手指、卻一拳打在棉花堆裏的感覺,不爽。

這一仗竟是炮兵從頭到尾包圓了的,和他們步兵似乎沒有什麼關係?

姚進修那一路情形仿佛,也是一**炮轟過去,教眾便做鳥獸散,步兵基本一槍未發,什麼長矛隊、大刀隊更加派不上用場。

這個結果其實並不稀奇。“老兵怕槍,新兵怕炮”,何況黃崖山教眾根本算不上“兵”。未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從未領教過近代火炮的威力,遭受突如其來的毀滅性打擊,不迅速崩潰是不可能的。

況且,主將已經先掛掉了。

諸隘口的布防,黃崖山教眾把最主要的力量放在入山的兩個隘口上,這兩個隘口一失,後麵的隘口,官軍沒有花什麼太大的力氣,就一個個地敲了下來。

大炮沒有得到繼續發言的機會。進山之後,山路崎嶇,火炮運動緩慢,前麵的步兵等得不耐煩,幾排槍放過去,隘口上的教眾一輪死傷過後,發現隻有官軍打自己,自己是打不著官軍的,也就一哄而散了。

黃崖山險要的地形,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這固然是因為官軍火力強大。但也可看出,黃崖山上,根本沒有像樣的人才。隻知道在目標明顯的隘口“布防”,而沒有發揮熟悉地形的優勢,利用山石樹木的掩護。對官軍進行襲擾。就是,隻會打“陣地戰”,不會打“遊擊戰”,在官軍絕對優勢的火力麵前,最終成了一個又一個靶子。

當主攻部隊在山頂大寨下合圍的時候,官軍已經打了一整的仗。拿下了所有的隘口,但竟然沒有一個陣亡的,隻有幾十個傷號,大部分傷得不重,其中有的還不是戰鬥損傷,而是行軍的時候摔跤跌傷的。

閻敬銘親臨陣前。見山頂大寨地處懸崖陡壁,上山之路都是羊腸鳥道,極難攀援;大寨依山勢建成,十分險峻,真正是易守難攻。周邊地勢和“軍事顧問組”所言,亦如出一轍,不由暗暗稱奇。

當下按照部署。一麵派兵切斷山寨水源;一麵暗中多遣斥候,窺探可以逼近大寨的山路;一麵準備攀登寨牆用的鉤梯。

一麵飛斥各軍:將黃崖山四麵遠近大各山口,概行設防堵截,派令各營各哨分兵扼守,務不放一名逆眾脫逃。

這時,泰安知府錫安,肥城知縣鄧馨,亦帶勇役民團趕到,協同官軍防守。

一麵做著各種布置,一麵大力“勸降”。

閻敬銘把吳載勳調到行營。令他再繕寫諭函,勸張積中早日出山。吳函“官軍未折一人,兄罪孽未深,此際出山投誠,尚不失亡羊補牢之義。撫憲當為兄乞命”,雲雲。

張積中複函,什麼“不逞之徒,劫令主盟,勢不能出”,意思是自己為教徒挾持,無可奈何。然後要求,“請暫將大兵撤出山外,俾得反複陳辭,婉言解散”,意思是俺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是需要時間的。

最後聲稱,“若一麵進攻,一麵招納,則上憲不能示人以信,困獸猶鬥,兄又何辭能勸諭諸同人哉?”這就是"chi luo"裸的威脅了。

閻敬銘大怒:“要脅狂言!”

開始繞過張積中,做“群眾工作”。

山東行營出告示:“寨內居民自行投首,概不加誅。張積中始則避匿不出,繼則入圩自守,並出山焚掠,抗拒官兵,罪無可逭,能縛獻張積中者,破格給賞。張積中孤身老悖,豈能禁遏眾人,全在爾等,勿為所惑。大兵已集,勒限兩日,各自謀生。”

對張積中也沒有徹底封死生路:“即張積中自行投首,亦曲示法外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