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廿六探花郎(2 / 2)

因為反對新政的聲音主要出於言路,所以“新派”、“舊派”,都有一個錯覺:言路上的人最為守舊,抱團反對“新政”。

因此,也開始有人批評言路“隻擅空談,不曉實務”,激烈點的,直斥“腐儒誤國”,甚至“投畀豺虎而無所惜之哉”。

之前,大家都隱隱地有個感覺,關貝子盯著言路,言官也好,講官也罷,稍不如意,便“啪”地一個巴掌扇將過來。翰詹科道,在他麵前,動輒得咎,下麵已頗有“關某人刻意鉗製言路”的法在流傳了。

現在,這個法可站不住腳了!

翰詹科道這些“清秘之地”立即熱鬧起來,人們毫不掩飾自己興奮的心情,眾"kou jiao"譽:關貝子慧眼識英才!

誰還好“百無一用是書生”?!

許多人心裏**辣的,這下一位“英才”,會不會就是我呢?

有原本反對新政的人,開始對新政“轉變觀念”了。事情明擺著,想走張香濤這條路的,第一,得支持“新政”——這不消;第二,得了解“新政”。能知其然,亦能知其所以然,不然,關貝子怎麼能看得上你?

張之洞自然成了翰詹科道的“明星”,賀客盈門,他麵上含笑謙遜,心裏如墜五裏霧中:是啊,關貝子怎麼會看上了我呢?

張之洞先去賢良寺拜左宗棠,這是他的“薦主”。

左宗棠自然又大談他的西征,張之洞耐著性子聽著,覺得差不多了,乃向左爵帥請教福州船政局的差使。左宗棠倒也知無不言,隻是的都是“現狀”,張之洞問他今後該如何措手,左宗棠難得不肯發表更多的意見,而是:“這得向關貝子請益了。”

於是,第二,張之洞整肅衣冠,來拜關卓凡。

這是關卓凡第一次和張之洞謀麵,這位原時空和曾、李、左齊名的晚清重臣,關卓凡留在腦海中的印象,都是他晚年的:一部長長的白胡子,既儒雅,又氣派。

眼前二十九歲的張之洞,卻是瘦得跟猴子一樣,寬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鬆鬆垮垮,走起路來,飄飄蕩蕩。

關卓凡暗笑,一定是形容不足,才留了一部超長的大胡子,以為“補充“。

張之洞給關卓凡行禮請安,關卓凡親手相扶。

張之洞站起身後,關卓凡握著他的手,歡然道:“香濤,久聞大名,終得識荊。‘誌學則解元,廿六探花郎’,真正了不起!”

古人十五歲為“誌學之年”,張之洞直隸南皮人,十五歲赴順府鄉試中舉人第一名,為“解元”;二十六歲中進士第三名,為“探花”。這兩件乃張之洞生平大得意事,關貝子一見麵便起,張香濤不由滿麵歡容。

而且,“誌學則解元,廿六探花郎”這句話,張之洞是第一次聽到,入耳通體舒泰,就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服。

當然是“第一次”,因為這是關貝子自己編排出來的。

主人請客人換了便服,然後落座看茶。

張之洞感謝貝子爺超擢,深恐自己才疏學淺,有負所托,實在惶惑。

倒不都是客套話,張之洞對“新政”雖然一直密切關注,但並沒有真正涉獵,他直到現在,還是不曉得,關貝子為什要挑自己“發財”。

關卓凡微微搖頭,道:“香濤,萬不可妄自菲薄。我看人從不走眼,張香濤外務虛而內務實,這份差使,你盡管放手去做,一定做得好!”

張之洞飄飄欲仙,“外務虛而內務實”,明,這七字考語流傳出去,張香濤就要聞名下了!

關卓凡用張之洞,算是“一石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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