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州藩主毛利敬親父子,向幕府遞交親筆悔罪書——這是很屈辱的事情;同時,幕府下令破棄長州山口城,以示懲戒。
之前,在尊王攘夷運動中,長州冒出了許多地方武裝,和中國的“團練”仿佛,什麼“奇兵隊”、“力士隊”、“先鋒隊”、“八幡隊”、“集義隊”、“義勇隊”、“荻野隊”,還有的名字非常好玩——“農民隊”、“遊擊隊”。
這些武裝,泛稱“諸隊”,政治觀點激進,算是尊攘派的軍事組織。俗論黨秉政之後,一律予以解散。“諸隊”的首領,尊攘派的領袖高杉晉作,化名穀梅之助,潛逃至九州的築前藩,在一位叫做野村望東尼的女人的家裏躲了起來。
徐四霖道:“這位野村望東尼,據貌美如花,能詩文,善歌舞——不過不是歌姬。她的家,叫做平尾山莊,在當地大大有名。隻是少有人能夠登門入戶,窺其堂奧。外人看來,是十分神秘的。”
關貝子心有所動,這個野村望東尼,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後世頗有爭議,有機會倒要去“一窺堂奧”。
他微微點頭,道:“這也是位奇女子。她能夠庇護叛逆,還不受什麼追究,應該是有相當的背景的。”
原本希望引徐四霖講多幾句“奇女子”,可惜徐道台隻答了一個“是”字,便把話題轉到了高杉晉作身上。
徐四霖道:“此君著實是個人物!幕府和俗論黨滿世界捉他,他卻沒過多久就潛回長州,在俗論黨的眼皮底下,聯絡‘諸隊’,布置起事。上個月,就在下關的功山寺舉兵,明刀明槍地和俗論黨幹起來了!”
徐四霖離開日本回國的時候,雙方尚未分出勝負。但徐四霖判斷,俗論黨不是“諸隊”的對手。
徐四霖道:“豪農豪商都支持‘諸隊’,還弄了一個什麼‘莊屋同盟’出來,專門為‘諸隊’籌糧籌餉。而且,‘諸隊’雖是‘團練’,卻大多以西法訓練,戰意也遠比藩軍高漲——許多藩軍並不願意和自己人見仗。以卑職之見,幕府如果不出兵予以直接的支持,俗論黨是撐不了多久的。”
可是幕府出兵幾乎是不可能的。之前征伐長州,沒正經打過什麼仗,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叫德川慶喜在短時間內,再組成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實在強人所難。
何況以幕府的辦事效率,等到部隊出發,長州的內戰,恐怕早打完了。
關卓凡心中微覺沉重,民心所向啊。
他問道:“咱們現在隻能坐等了——薩摩藩那邊如何?”
徐四霖點頭稱“是”,然後道,“薩摩藩那邊,”他搖了搖頭,“嘿,真正想不到!”
德川慶喜回到江戶,動了幕府將軍德川家茂,對薩摩藩發出明確的“暗示”:裂土封建,“以酬王佐之功”。
當時的薩摩藩主叫島津忠義。島津忠義的父親島津久光,和前任藩主島津齊彬是異母兄弟。當年二人爭位,島津齊彬最後勝出,但約定,死後由島津久光的兒子接任“家督”——就是藩主。
於是島津忠義做了伯父島津齊彬的養子,島津齊彬死後,島津忠義便如約成為薩摩藩第十二代藩主。
島津忠義幼年即位,大權掌握在父親島津久光和重臣大久保利通之手。薩摩藩真正的藩主,其實是藩主“後見”——即監護人,號稱“國父”的島津久光。
島津齊彬比較開明,薩摩藩的種種“西法”改革和建設,基本上都是發軔於他的任內;島津久光相對保守,他是“公武合體”的積極倡導者和支持者,薩摩藩是在他的手上,把勢力伸進了京都。
德川慶喜的提議,叫島津久光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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