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畢竟沒有真正掌過權,對帝王心術中,要與臣下保持適當距離這一條,還不甚了了——距離產生權威感,而一旦突破了這個距離,則容易使臣下生出不敬的念頭來。所謂“近則狎”,這固然的是人,可問題在於,關卓凡本也不是什麼端方君子。
她讓關卓凡跪在身邊,幽香撩人,本已犯了一個錯,現在將手一伸,皓腕如玉,整支雪白耀眼的臂,都落在關卓凡的眼裏,立刻讓他起了別樣心思——那一晚,把玩摩挲了良久的鼻煙壺上,那個被他幻想成懿貴妃的白嫩裸女,便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出來,仰麵朝,不著寸縷。
關卓凡的心猛地劇烈跳動起來,呆呆地望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絕世禦姐,yu望像há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襲來,心中卻似有一個聲音,正在絕望地jing告自己:不做死就不會死!
懿貴妃見他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於是輕聲笑道:“怎麼啦?不敢拿麼?”
關卓凡咬了咬牙:“敢!”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這一隻柔荑。
鐲子落在了厚厚的地氈上。
懿貴妃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站起身來,向後一掙,低聲叱道:“你做什麼?!”
關卓凡也站起來,不僅沒有放開她的手,幹脆撲過去,連她的腰也一並摟住。
一道輕微的裂帛之聲,便是關卓凡的回答。此刻他的腦中,隻剩下了一個想法:作死也未必會死!
宮帳外遠處的太監宮女,雖不能聽見帳中的聲音,但懿貴妃隻要呼喝一聲,是立即可以湧過來的。然而帳中人的語音,卻始終細不可聞,隻有附耳在帳上,才可以約略聽得明白。
“你……你作死……哎呀……”一向倔強的懿貴妃,聲音忽然變得慌亂而軟弱。
一陣悉悉索索的掙紮,接著是關卓凡喘息的聲音:“臣罪該萬死……”
“你……你放開……你大膽!……哎唷……”
帳中至此便再無聲息。漫星光之下,遍野花海之中,微風掠過,懿貴妃的宮帳,似乎隨著風兒的吹拂,輕輕搖動起來,良久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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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的一整,關卓凡的人都變得有些木然,不僅沒有去圍場外麵巡視督查,甚至幾乎就沒有邁出自己的軍帳。
這樣的情形,圖林見所未見,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爺,您還好吧?”他探頭探腦地在帳口問道。
關卓凡端坐在帳內,隻是揮了揮手,讓圖林走開。
特麼的,我……我怎麼把皇上的女人給睡了?
還是懿貴妃。
這一回賭得大了。
現在如果有侍衛來拿自己,那就萬事皆休,什麼圖謀下,重寫hun秋,便都化作黃粱一夢,等待自己的下場,隻有殺頭。
然而他似乎並沒覺得有多後悔,反而把最後的時間,用來回味昨夜的那一次風流。
那種滋味,還真是特別……
關卓凡搖搖頭,苦笑著想: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自己大概還是會忍不住,做相同的選擇吧?
他卻不知道,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懿貴妃身上。一早從皇後那裏傳來的消息是,皇帝的燒已經退了,明ri便可以起駕回宮。因此這一次的危機,暫時可以解除,她全副的心思便糾纏在了昨夜帳中的一幕。
“到底是他用強,抑或是我自己願意的?”
要分辨得清楚,真是難。用強或許是有,然而自己始終沒有高呼一聲,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關卓凡,真的是sè膽包,居然敢在後妃的宮帳裏麵,不管不顧,就這麼把自己的衣裳剝了去……不怕抄家滅門麼?
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五品的武官壓在地氈之上,不停交歡,懿貴妃的心裏,辨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這種事兒還能分品級的麼?她自失的一笑,呆呆地看著帳外的花海。
那種滋味……
隻有二十六歲,正當盛年的她,已經許久未承雨露。
明就要回宮了。
懿貴妃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白,心中人交戰,掙紮到暮sè蒼茫的時分,終於輕輕歎了口氣,招呼安德海過來。
“安子,你......你再去傳關卓凡來一趟,我還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