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又一個千兒打了下去,請一個“總安”。
待他站起身來,孚王接口道,“還有什麼石敬瑭——這個不比甘羅,不算什麼好譬喻,別往一塊兒扯!”
“啊?那是為什麼呀?”
“沒空兒教你太多了!回去了,自個兒找書看去!”
“啊?是!是!哎喲!今兒個……我可算得著教訓了!回去我就讀書!回去我就讀書!”
“算了!”孚王一笑,“我和禮親王,也就這麼一——你這個年紀,再什麼‘回去讀書’,也不曉得是不是太晚了些?”
琦佑“嘿嘿”一笑,“活到老、學到老!再者了,奴才的年紀,也不算太大嘛!”
“行了!”孚王道,“書不書、學不學的,你就那麼回事兒吧!”
頓一頓,“不過嘛……哎,我聽心泉,你的弓馬底子,還不錯?哎,要不要下場,露一兩手啊?”
“哎喲!”琦佑皺眉苦笑,“五爺這個話,那是……消遣我來著!九爺您居然也當真!我那點兒弓馬底子……早就不曉得扔到爪哇國什麼地方去了!”
略一頓,“馬呢,勉強還騎得;弓,是一定拉不開的了!真要下場,除了露乖出醜,隻有給各位侍衛大哥拿來墊底兒用嘍!”
孚王皺一皺眉,“怎麼一個一個,都是這個樣子?祖宗馬上得下,騎射的功夫,可不能擱下了!‘騎’不消,‘射’——雖現在見仗,都用洋槍洋炮了,可是,這裏頭有一個‘尚武’的大道理在!須知——國家雖大,忘戰必危!”
略一頓,用譏諷的口吻道,“你們看場下這班‘侍衛大哥’——拉個弓,軟塌塌的;射個箭,歪歪斜斜——‘較射’?唉!”
禮王卻道,“我看,九爺爺你也不必唉聲歎氣——你也了,現在見仗,都用洋槍洋炮了,弓箭既派不上什麼大用場,還指望著他們勤加習練、一個個百步穿楊?——就這麼回事兒了吧!”
九爺爺?
是滴,論爵位,禮王比孚王高一級,論輩分,可就要低兩輩兒了。
“騎射的功夫,”禮王繼續道,“確實不能擱下,不過,既然這個‘射’,已經不是彎弓搭箭而是洋槍洋炮了,那麼,咱們是不是也該……‘與時俱進’?”
“與時俱進”語出輔政軒親王,目下,已是朝野上下的“流行語”了。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王府侍衛,也該開始習練洋槍了!弓箭什麼的,該往一邊兒擺一擺了!”
孚王沉吟片刻,點一點頭,“你的也有道理……”
他下頭還有話,正在斟酌,禮王已探過頭,對馬驥道,“哎,千裏!這個事兒,不如就拜托你——你回去跟你叔一聲?”
馬驥一怔,臉上微露難色。
“你別難為千裏!”孚王擺擺手,“這關他啥事兒?”
頓一頓,“再者了,目下,千裏在三哥那兒,也不好提這一類的事兒——畢竟,在三哥眼裏,他典學未成,還是個孩子!”
馬驥目光一跳,嘴唇微微一張,想什麼,又閉上了。
“那……咋辦好啊?”
“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走正路子就好了!或者給三哥寫個稟帖,或者……直接上一個折子嘛!”
“上折子?”
“是啊!”孚王道,“不過,洋槍不同弓箭,要嚴格監管!——每間王府,多少枝槍、多少子藥,都要清清楚楚!這個……教習,當然要請軒軍派員充任;監管,也要請軒軍負其責!——這些個話,都要敘在折子裏頭!”
“這……對!對!那……這個折子?”
孚王將手向禮王一讓,“來是非者,即為是非人啊!”
“得!”禮王輕輕一拍大腿,“當仁不讓!這個折子,就由我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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