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醫院在A市番州區,是全國排名第一的康複醫療醫院。
已經是深夜了,醫院裏安靜的讓人感到壓抑。
蘇言深靠在回廊的石柱上,抽完了第三根煙,腳步遲遲沒有跨進蘇安恒的病房區域。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從蘇安恒那個病區走過來。
她老遠的看到了蘇言深,到跟前,慈和的問:“言深,你怎麼這麼晚來了?”
蘇言深微微頷首,“潘姨。”
潘鳳是帶大蘇言深的傭人,從蘇安恒被送到這裏來,她就去進行了護工培訓,常年在這邊照顧著蘇安恒。
她沒有問蘇言深為什麼站在這裏不進去,因為蘇言深經常這樣,來了先在這裏站很久,最長的時候能站一個多小時,大多數時候都是不進病房,直接就走了。
“言深,去看看你大哥吧,我和護工剛給他擦了身子,換了衣服。”
潘鳳直接抓著蘇言深的胳膊,把他拉著走。
現在整個蘇家上上下下,除了潘姨,也沒有人敢跟蘇言深這樣。
到病房門口,蘇言深看到躺在那裏的蘇安恒,臉上帶著氧氣罩,房間裏安靜的隻能聽到呼吸機’嘀……嘀……’的聲音。
一聲一聲。
蘇言深的手指顫抖著卷縮起來。
“哥。”
到床邊,他喚了一聲,就像從小到大,看到蘇安恒時打招呼的語氣,自然帶著點敬畏。
他和蘇安恒相差十一歲,蘇安恒在家是老大,從小對蘇言深管教很嚴格,可以說是嚴父一樣的角色。
潘姨給他端來了椅子,他坐下,看著氧氣罩上淡淡的薄霧消失又有,消失又有。
這是好征兆。
潘姨站在蘇言深的旁邊,也一臉慈愛的看著蘇安恒,“大夫說最近安恒的意識反應越來越頻繁了。”
她像平常的長輩一樣和蘇言深聊著天,“昨天霜霜也來看安恒了,大夫說那段時間安恒有意識的更明顯一點,以後還是要常過來和安恒說說話。”
蘇言深有些意外,明霜昨天來了怎麼沒有跟他講,“昨天明霜來了麼?”
潘姨點頭,“是啊。”
她看蘇言深垂眸沉思著什麼,忍在嘴邊的話還是說了出來,“霜霜其實經常來,有時候不讓我們告訴你,說你忙,她替你經常過來陪陪安恒。”
的確明霜沒有和他說過這些事情。
蘇言深不語,潘姨又語重心長起來,“言深啊,既然你都能接受小諾,把小諾當親身女兒一樣,為什麼還遲遲不肯跟霜霜結婚呢?”
這也是蘇家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
如果說蘇言深接受不了明霜的女兒,所以不和明霜結婚,那也能說得過去,雖然明霜是被陷害懷孕,體質問題又不能打掉,但作為男人……尤其蘇言深這樣身份的人,介意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蘇言深並不介意,把小諾的戶口和他的戶口放在一塊兒,讓小諾姓蘇,願意承擔一切。
“嘀嘀嘀……”
忽然,呼吸機嘀嘀叫的加速起來。
蘇言深和潘姨的目光都緊張的看過去,蘇言深反應很快,按了呼叫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