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混入了離開梁城運送喪葬品的車隊,成功將狄烈藏入了最下麵的空箱中。
十三皇子的傷需要出城醫治。
梁城中治療那就是自投羅網。
塔爾壓低了帽沿,躬著身子隱匿在隊伍中。
這時候都是身著白色的素服,連帽子也是白色的,遠遠瞧去,就是一個模樣。
“站住!”
這段時日梁城的布防很嚴。
守城的兵衛也不敢怠慢,一個一個檢查後才能放行。
塔爾手中驚起一股潮意。
他的長相太過硬朗,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起看倒是察覺不出什麼,若是仔細分辨,還是能瞧出端倪的。
眼見前麵的人一個一個的攤開手心檢查,或是托了外衫,塔爾的腦門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的大腦在飛速的轉動,若是盤問,他的口音相貌會不會泄露了他不是大晉的人?
“你,站住!”
果然。
塔爾吞了一口唾沫,他的掌心拽緊了扶著貨車的手,觀察了一下守城的兵衛有多少人,他如何最快速的奪刀殺人,而且還得讓十三皇子有時間順利趁亂逃出。
“你的衣衫,脫了。”
守城的兵衛用薄刀在塔爾跟前晃了晃。
塔爾隻得點頭哈腰,手攀附在了外衫的紐扣上,沉吸了一口氣,餘光偷偷覷了一眼其他的兵衛,很好,都在各顧各的檢查。
他特意敲了敲馬車上的空箱。
眸中掠過一道冰冷的殺機。
要殺,就是趁現在。
過了這個良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們快去那邊!”
城門上傳來一聲沉喝。
塔爾腦門上的汗順利沿著臉頰滑下,飛快的濺入泥土中,無聲無息。
欻欻歘。
緊接著就是無數拔刀的聲音。
明亮的刀光在塔爾眼前亂晃,城門前的兵衛催促著他們離開,大家快步離去。
梁城的大門在身後緊緊閉上了!
砰!
用力關門聲在身後戛然而止。
塔爾這才鬆了一口氣。
發現內衫已經濕透了。
跟著隊伍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梁城。
城門上,兩道人影如同鬼魅在暗處觀察著。
“公子,既然猜測到對方可能會趁機出城,為何不動手,剛才還幫了他們一把?”
流雲不明白。
他抱著劍,麵無表情道。
“放長線,釣大魚。”
顧子溪又下意識摸了摸左邊的臉,上麵敷著柔軟的膏藥,一股藥香味來回流竄,“本公子的一張俊臉差點被他們毀了,焉能輕易放過他們!”
流雲道,“公子似乎太過自信,出了梁城,猶如將魚兒歸入大海,哪裏還逮得住?”
“他們不是大晉的人不假,可是是北魏的還是大涼的,亦或是其他小國的也未可知,隻有放了他們,才能探知我們想知道的!”
顧子溪舉起了手,手中赫然有隻小鳥,他摸了摸鳥乖巧的頭,那鳥就悠然飛走了。
“公子太過冒險,本來可以抓起來審問一番。”
流雲還是可惜,顧子溪卻不以為意。
“本公子從來是有仇必報的,審問出來的或許是精心的編造,隻有無意間泄露的,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