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貞觀三年,長安。
自二十九歲青年和尚玄奘帶領一弟子離開長安後,城中開始掀起了符籙之風。
“來來來!黃大仙符籙,鎮妖驅魔,不靈不要錢.......”
藍袍道人一手持著掛幡,一手握著符籙,為了造就神秘感,聲音忽輕忽重,氣息很虛,像是被人打殘了一般。
不過,這樣的道人比比皆是,光永樂坊的街道上就能碰到不少同行,連服裝都是差不多的款式。
“線路模糊,靈力不足,擦屁股都嫌沾上墨。”
洛生路過那些道人身旁,發現他們毫無法力,完全就是在招搖撞騙,趁其不備,偷偷順了一張。
質量……都懶得吐槽(﹁“﹁)。
但即便是這樣,也架不住百姓們對妖邪的恐懼,生意竟然爆火。
這裏是大唐,本以為是一個樂享繁華,百姓富足的時代,哪成想卻是一個妖魔縱橫的時代,每家每戶的香火比家裏的人口還多。
失望……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夜裏又有人被妖怪吃了,好像是隻鼠妖,說是有人這麼高呢。”
“是嘛,那可得多買幾張黃符貼上,免得被妖怪找上了門。”
不遠處的茶樓中,幾個喝閑茶的中年人帶著緊張之色交談著。
隻是那個散布謠言的家夥,洛生已經見過好多次了,是個符托,故事就那幾個,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改之!”
在人群中傳來一聲粗糙的叫聲。
“小赤佬,你舅舅從衙門回來了,快給我滾回家!”
洛生,姓洛名生字改之,在古時自我介紹用名,他人用字。
街東頭,一位老婦人手插著腰邊走邊喊的朝著這邊走,看著還是挺著急的。
那是洛生的舅母,這時陣揪著他的耳朵朝洛府走去:“你這小子,好不容易把你送進白骨道觀,才兩年就被人家趕出來了,看你舅舅怎麼收拾你。”
嗬嗬……
洛生的腦子中其實並沒有白骨道觀的記憶,換句話說,原宿主在去道觀的路上就已經被妖魔殺害,而他在占據了身體醒過來時,身邊簇擁著的隻有蟲子。
數不盡的蟲子,也叫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世的自己是熊貓血的原因,洛生的血液特別吸引蠱蟲,而這些蟲子雖然占據著身體卻並不傷害他,還一直給他反哺。
就好像是在體內築巢了一樣。
所以,與其說是上道觀學習,不如說是找了個地方養蟲子,隻不過那間被道人遺棄的洞府中有一些修行的書籍,自學了兩年。
可就在某一天,自己養的蠱被某個吃撐了的道人發現了,連帶著自己也滾蛋了,隻好乖乖的跟著記憶回長安。
……
“你這個臭小子,讓我看看你到底學了什麼東西!”
還沒進家門呢,舅舅迎麵抽出砍刀,直接就往自己身上砍,刀上輕微的有些氣息纏繞。
“玩……你妹啊?”
洛生心中吐槽,這兩年光養蟲子了,也沒學過空手接白刃啊,直到到落下的一刻,他還依然是站在原地。
鏘!
刀刃入土半寸,刀身微微顫抖,舅舅疑惑的看著洛生,道:“你在幹嘛?”
“我該幹嘛?”
他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順手從懷裏抽出一張黃大仙符籙:“是妖魔鬼怪快走開嗎?”
看著眼前舉著黃符的外甥,洛自清額頭瞬間浮起三根黑線,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洛生父母雙亡從小由舅舅帶大,而洛自清膝下也無子嗣,將他當兒子撫養,這才舍得花大價錢買通關係送他進白骨道觀。
為這沒少跟舅母吵架。
可此時的他貌似覺得那娘們是對的了。
“洛家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沒用,真是爛泥扶不上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