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登山服的男人,行走在雪山中,步伐有些許蹣跚,突然他的登山杖在雪中,好像戳到了什麼東西,他俯身扒開一看,是一個不知是什麼動物皮製成的卷軸。畫杆上用瘦金體刻著字,——被抹去的曆史。男人好奇的展開卷軸,上麵寫著這樣一段文字。再打開卷軸的同時,似乎是天上傳來了一種神祇般的聲音,又像是從昆侖之顛上傳出來的。那聲音莊嚴而平靜,與遠處的雪山呼應,共鳴。
天完二十三年秋,長白山大雪七日,雪崩,方圓七裏百姓皆殤,十裏內無人煙,帝以為天譴,遂書罪已詔,長跪祭天台三日,求民無恙,北域莫氏,四朝世家也,聞訊,施錢糧布衣,威望極高,功高震主。次年二月,莫氏滅門,不知何人所為。血染三府,後刺客放火焚之,婦孺老幼無一人生還,唯餘旁支璦琿莫折氏十餘人幸免於難,同年六月,莫折氏不知所蹤。
莫氏嫡幼子,憶。未見屍骨,許是灰飛煙滅。
天完三十六年十月,帝崩殂,立獨子梁煜為帝。因帝年幼,請淩陽君顧曉寒輔佐攝政。次年初,南平王反,曰——清君側。顧曉寒令其侄,鎮北侯顧寒生平叛,又派一少年助之。
凡鎮北軍所過之地,百姓皆擁之。
當他繼續將卷軸展開,後麵赫然畫著昆侖山巔。皚皚白雪覆蓋在青灰色的岩石上,泛著晶瑩的光。幾乎是全白的山脈上,偶爾露出一片猙獰的灰色。
突然,男人倒下了。眼睛卻死死盯著卷軸上的畫,好像靈魂被吸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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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湧。
“公子這姓氏,與宮裏那位還有些關係,卻不知這個莫,是尋常莫氏,還是北域莫氏!真是讓本王思量許久。如今見到公子,倒是令本王不由得憶起一段往事。”
少年沒搭理他,僅是默默看著麵前茶盞,卻未曾飲。這少年正是顧曉寒的同族少年。
“姓莫,名憶,字羽釋。宮裏那位,卻姓顧,素日已叔姨相稱,卻不同姓。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位是莫家人。”
少年握杯子的手力道加重幾分,青瓷盞欲碎“今日南平王找莫某來,若無要事,莫某人還有事,先告退了。”
正欲起身之時,坐在對麵的南平王說道,
“哎,莫公子,請您來,自然是有事,素日的曲調本王都聽膩了,素問莫公子才高八鬥,曲藝甚佳,
,想請莫大才子譜幾曲新的。”
莫憶轉動了一下茶杯,還是未飲。
“我在此奉勸公子一句,不過是個文人罷了,又是一介戲子,別太端著架子。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南平王挑眉道“不如就將十五年前莫氏滅族之事,寫入戲文當中吧。”
他說的眉飛色舞,絲毫未瞧見莫憶麵色鐵青。
”本王素愛史料中的那句,莫氏嫡幼子,憶。未見屍骨,許是灰飛煙滅。”
說罷戲謔的看著莫憶,莫憶眼前浮現出一片火光衝天,數十名黑衣人立在火光外,神色淡漠。手中茶盞出現裂縫。
南平王左手依舊放在桌下,談吐間唯有右手舞動,他用右手敲著桌子道
“當年令本王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莫氏嫡幼子的母親,莫小娘子,莫羽婻,從容步入火中。”南平王麵上浮現一絲唏噓,不過並未莫憶注意。
莫憶依是微微頷首望著臨著過道的桌沿,幽幽問道“如此講來,莫氏滅門,與王爺脫不了幹係。”
“那是自然。”南平王仰天笑道。
隨著話音,茶盞碎裂,與此同時,一把匕首插入南平王胸膛,表情上夾雜著淡淡的錯愕時,竟還流露著些許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