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那群人的小屋緩慢隱去最後一角,消失在石英水晶牆後,

“喂!喂!他們進去了,咱們怎麼辦?”二結巴挨近鄭浩探頭問道。

這時洞外空間混沌的黑下來,那些紅色光線如同熄滅的煙頭,不在閃亮,隻有那兩扇分開的石晶門後,銀色光輝從高空漪蕩進來。

“走,跟上”鄭浩說這跑到懸崖石晶門口,趴伏神頭仔細觀察帶著小泉向上那個小屋,見它不停的往高處去。往懸崖下瞧,煙霧茫茫,昏沉沉瞅不見底,空氣中裏陣陣腐爛陳朽的味道飄進鼻孔。

機械摩擦的聲音從下傳來,一間掛在鋼鉤上的綠色鐵皮屋頂,正從迷霧中慢慢升起靠近。“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響,房子外觀輪廓展現在鄭浩麵前,這小房子跟剛才的一模一樣,隻是離得近了看的更加清楚,推門走進,一排儀表盤和各式的開關,雖然蒙著厚厚的灰塵,但仍可以看到那些綠漆油亮亮的泛著光,如同剛出廠一般。

二結巴慌張不安的站在裏麵,眼神哀求的望著鄭浩。

鄭浩抓住那根最長的開關,回想小泉的動作扳下把手,小屋震動顛簸幾次,開始平穩的倒退,感覺是軌道牽引著,移動出一段距離,忽地失重般墜彈晃悠,仿佛往下掉,其實他們已懸在半空向上升起。

鄭浩用袖子擦抹露水濕氣的小屋窗戶,看著漸遠的水晶牆壁,吃驚的發現那堵牆,竟有五六丈寬厚,裏麵五彩光暈閃爍不停。懸崖邊,兩道鏽跡斑斑的鋼軌伸向洞內。小屋越往上,霧越濃,更加看不清,好像一艘小船在霓裳幻影裏航行。

圍繞白霧的房子,徐徐攀升。二結巴低低哭泣。

“哥,哥,我想回家”,這話裏透著恐懼的情緒。

鄭浩摟住模樣可憐的二結巴,奇怪自己一直是懦弱怕事的人,現在怎會如此果敢堅定,難道是這幾天的遭遇,讓自己心靈與意誌發生了質的變化。他想不明白,也許我們每個人不到最後時刻都不知道。

二結巴睫毛上還掛著淚花,眼珠卻瞪圓了大聲喊叫。

“看,看,看”他用手指著小屋上方。

順著他的手指,迷蒙雲霧中迎麵升起一輪紅日,如同是鍍這一層金的紅色大火球,隻覺得到處耀眼無法直視。那刺目而來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縱橫交錯間光芒四射,流華溢彩。整個天地圖畫出一層層金色的細浪,這道道赤芒,就像條條金鞭,驅趕著周圍陰霾流霧,內中閃耀著星星點點的塵埃。尤其明顯是金芒中兩道粗大光柱,宛如兩條透明的金帶,形成一線閃爍的金斑,在其上似乎覆蓋鮮豔的玫瑰紅細鱗片。

他倆的這間鐵皮小房正朝著霞光裏飛去,似乎就要融化其中。

二結巴又哭又跳,使得小屋搖晃起來。

“我要死了,我還沒有過女,女朋友呢。哥,哥,我們還能出去嗎?”他拉住鄭浩的衣服,鼻涕眼淚的問。

此時不斷升高的小屋,越來越真實的接近那逐漸變大的火球。

鄭浩鼻子緊壓在鐵皮房玻璃上,目不轉睛看著霧氣消散後的景象,震驚的張大嘴巴,心裏閃過無數疑問。

那是太陽嗎?不,絕不是,地下怎麼可能有太陽,可它就在我的眼前,不對!這是塊匪夷所思巨大的發光球體,可以看到它坑窪不平得表麵,光是從哪些或大或小的孔洞裏照射出來。鄭浩腦子裏判斷與否定來回跳躍。

還沒等他搞清那發光的圓球具體是什麼,小屋已經升至最高點,開始逐步降低,大火球放射的光芒緊隨他們。

向下降落的速度比上升快很多,鄭浩雙眼顧不得再去研究那火球,努力的看向下方,那些遮蔽的白霧早已不見,能夠一覽無遺辨清所處的情況,他倆藏身的小屋,吊在十字形碗口粗的鋼管頭部,而伸出的鋼管,連接在由無數繁密交叉鋼架組成的巨型圓盤中,樣子像個放大萬倍的古舊車輪,每一根伸出的鋼管頂端,都懸掛這種獨立的小屋,大概有好幾百個,仿佛鍾樓簷角吹動的風鈴。

難道這是百丈高的‘摩天輪’不成?鄭浩搜遍大腦,能形容出它全貌的,唯有這三個字最形象。

往下眺望雖然模糊渺小,但卻清晰可辨,那些形狀各異顏色不同的物體,呈現出令人驚歎罕見的美麗景色,群山、河流、水光、草原、森林、花朵、房子、彎彎曲曲的道路、它們布局巧妙,延綿不絕,仿佛讓人置身在完美的花園。

隨著小屋與地麵距離的縮短,龐大雄偉的摩天輪顯露底部的兩個鐵塔,它們負責支承起中間的巨輪,這兩座擎天柱般豎立的鐵塔,建成大大的到V型結構,每個鐵塔由四根柱子及斜撐固定,兩座鐵塔橫跨在一條約十丈寬,翻騰岩漿的河流左右,那股股灼熱奔騰岩漿,紅的發黑帶著燃燒火焰,衝向空中稍停又向下飛濺,蜿蜒怒湧滾滾不停,如鍛紅的鐵汁,點燃的匹練。

“帶好裝備,迅速離開這裏”已經下到地麵的小泉聲音沙啞的喊著。

“這電梯還是第一次見”霍總仰頭看著炎流對麵不停轉動的輪梯。

馬局被熱浪烤得快變成人幹,汗水衝刷這他稀疏眉毛,對於霍總的感歎,他總結性的發言。

“弄這麼個玩意,幾萬噸的笨家夥,沒有科技含量,我看美國人就不會如此”。

小泉把白毛巾紮在頭上,眼角斜盯著馬局的瘦猴臉,語氣生硬的說道。

“這架輸送輪,兼備攻防的特殊要求,如果隻圖簡單方便,造橋搭路,敵人重兵就會蜂擁而入,軍事專家依著地勢才選定的方案,你是不會理解的”。

白朗寧,湯姆遜沒去管他們爭些什麼,督促著六名雇傭兵收拾利索,向一條鵝卵石成鋪成的小路前進。馬局,霍總,小泉,三人各自還準備討論那建築的必要性,可看著遠去的小隊,不得不閉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