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鈴(1 / 2)

月夜,天晴。

萬籟俱寂,隻有陳平。

陳平的姥爺靜靜地躺在陳平的懷裏,而他自己則是在血泊之中屹立不倒,這當然不是他堅忍不拔,而是他的雙腳早已沒了知覺。

就在昨天,他被自己的老媽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眼看臨近高考,三模的分數卻比巔峰賽的分數還可怕,猶如炎炎夏日周末裏的涼風一般隻降不升。或許是老媽說的急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碰出血來,陳平慌忙的前去查看,即便他平時對老媽頗為冷淡,但他骨子裏對母親的愛戴是不可磨滅的,早在他七歲的時候父親便不知所蹤,老媽一人獨自將他養大成人,老媽是個善良的人,即便那個男人離開的悄無聲息,老媽也不曾怪過,還給孩子取名為陳平,隻希望他這一生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

傷口不算大,去藥店的路上卻險些被貨車撞倒,幸虧被一個長發青年所救,隻見那青年身著白色短袖,雖談不上十分驚豔卻也長得白淨。

或許是巧合還是早就被人家盯上似的,第二次見麵便是藥店,這次的見麵那青年身邊竟還跟著一名少女,少女不想青年一般親切,一臉的寒霜反而給他帶來了一種不染凡塵的美感。還沒等陳平開口,那白衣青年便打起招呼來:“這麼巧,你也來藥店。”

“是啊,剛才還沒好好謝謝你。”

陳平本還想與他們多聊一會,卻想起老媽的傷口還沒處理,臉上的焦急便多了幾分,那女孩仿佛看出了他的為難,變主動催起青年來,青年卻毫不自知。

便刻之後他隻好說道:“要不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麼謝你們,我家就在附近,你們隨我回去吃頓飯再走”

令陳平沒想到的卻是青年竟然真的一口答應下來,這不禁令他覺得可疑,可是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讓人有所圖謀的地方之後便放下了幾分戒心。

女孩的手很是靈巧,幾下就包紮好了老媽的傷口,老媽看著這對新識得的男女笑容依舊不止,任憑炊煙打在臉上,熏染了雙眸也不曾退縮。

飯後,男女雖然沒有異常,但青年微微皺起的眉頭卻引起了陳平的注意,望著老媽的拖鞋消失在廚房門口,恍惚間有些朦朧模糊不清,搖了搖頭,陳平轉過頭來,趁著老媽不再的間隙,陳平便試探道:“楠哥,我見你一進來就盯著我家著風鈴瞅,你要是喜歡我送一隻?”

“不是,我不是看著鈴鐺,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看著那青年王楠忽然嚴肅的眼神,陳平有被驚到,一時之間居然不知如何是好,“你家有鬼,看你麵相已經很久了。”

女孩冰冰也絲毫不加掩飾的說道,還沒等他作答,老媽就突然拎著菜刀衝了出來,寒光刺眼,一時間竟然比那人如其名的冰冰還要冷上幾分。

還沒等他反應,手比眼還快的冰冰就不知從哪抽出一柄飛刀正中老媽的麵門,鮮血狂飆而出,刹那的變故讓陳平猝不及防,也不給他質問冰冰的時間,全身是血的老媽再次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冰冰手持著匕首攔在陳平身前與瘋了的老媽對峙起來。

“別問,看著就好。”王楠的熱情也煙消雲散,垮下來的屌絲臉透著點玩世不恭絲毫不比冰冰的麵癱好到哪去,到時把不屑的猖狂嘴臉展現的淋漓盡致。

隻見王楠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黃符,也聽不得念叨的什麼咒語,憑空自然起來的火苗一竄再竄,“劈啪劈啪”的血連帶著老媽燒的脆響。

眼見著危險離他而去,陳平才迫在眉睫地追問起來老媽的情況。

王楠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時間也犯了難,因為這種情況可不在他們的預料之內,陳平還想開口詢問,腳下突然一沉,一個跟頭就栽了下去,隻剩下頭上的風鈴迎風作響,不停地在陰影裏搖曳。身前的王楠和冰冰也沒好到哪去,兩人艱難地抬起頭來,雙手支撐著地板,而地板就像是沼澤一樣深不見底,粘稠的影子逐漸拉扯著二人無力站起,還未見其人就聽見而旁傳來一陣“啪啪”的拖鞋聲越走越近。

“誰拍你們來的?”

“陳姨好厲害啊,不愧是陳天明之女。”

老媽的臉上沒有別的表情,若是讓陳平看見,卻是會讓他感到陌生。

“你們是誰?最後一次機會。”

“別啊,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大通靈師陳天明嗎?”

老媽的臉上像是湧出了幾許回憶,但殺意絲毫不減,也正是這幾許回憶,一陣通明的烈火在王楠的周身竄出,伴隨火光吞噬者陰影,一把寒光碩碩的匕首朝著老媽麵門刺來,興許是大意又或者沒能反應過來,這把匕首穿過她的身體卻未傷分毫,但原本濃稠的影子卻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一點模糊,還有陰影下大驚失色的老媽。陰影驟散的同時,陳平也猛的站起身來,甚至再仰麵摔了過去,待他穩住身形,第一時間查看起了老媽的傷勢,而在這時陳平才發現老媽的身上竟然完好無損,就連朦朧的身形也清晰起來。

老媽一把將陳平護在身後,此時的王楠與冰冰二人也不急著將他拉回,而是有些僥幸的攀談起來,絲毫不見剛才的囂張與狠厲。總之不論怎樣,相比於與朝夕相處將他撫養長大的老媽陳平怎麼也不會去相信這樣一群來曆不明居心叵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