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料峭,大雪紛紛揚揚,路上稀稀拉拉沒幾個人,偶爾有流浪狗在雪地裏跑過,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傍晚的倫敦昏黃而寂靜。
卡西婭在風衣裏懷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捂著領口一路噠噠噠小跑進了咖啡館,剛進去就看見掩在沙發靠背之後的銀白色蓬鬆長發和油膩的黑色齊肩直發。
卡西婭摘下帽子抖抖雪,深深吸了一口氣,快走幾步在二人對麵坐下,並露出一個因為緊張而有些醜的笑,“鄧布利多校長,斯內普教授,傍晚好!對不起,我來晚了。”
從卡西婭進門就注意到她的斯內普,聲音平直不帶情緒,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嘲諷,“還有兩分鍾才遲到,卡西婭小姐。”
“我”卡西婭發現自己的聲音還是在發抖,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做表情,“我有些緊張,不好意思。剛剛有事情絆住了,我本來想”
話沒說完就被斯內普打斷了,“卡西婭小姐,你寫信給鄧布利多校長說,想要插班進霍格沃茲讀書,但是你的年齡看上去”
卡西婭恍然大悟,“我剛剛喝了一劑增齡劑,再等十幾分鍾藥效就過了。”邊說卡西婭邊戴上兜帽,在寬大帽簷的遮掩下,隻有對麵的人才能看到她的臉,“剛才我臨時見了一個客戶,不是故意要這樣見麵。”卡西婭覺得自己要哭出來,太緊張了,對麵一個魔法大師一個魔藥大師,想地遁了怎麼辦。
鄧布利多終於說話了,“好孩子,你應當知道的,霍格沃茲雖然接受所有巫師入學,但是我們沒查詢到你父母的信息,就連你的信息,出現地也很突然。”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卡西婭低頭苦笑一下,轉頭去看窗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孤兒,半年前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房子裏也隻有我,沒有其他人,鄰居們也不記得我。”玻璃上的倒影隻能看見兜帽下一張模糊的臉,“卡西婭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你怎麼會知道霍格沃茲?”斯內普的語調頗為譏諷。
卡西婭抿嘴看著斯內普,“斯內普教授,說起來有些難以置信,我夢見了一個叫對角巷的地方,並且找到了它。”卡西婭心裏悄悄補了一句,並且見到了你。
“在那裏,我聽說了魔法、巫師和霍格沃茲,我還買到了很多書,看完之後,我覺得,或許我可以去霍格沃茲讀書。”
這時候增齡劑開始失效了,燈光下卡西婭的臉色明明滅滅,瘦削的臉上慢慢多了一絲稚氣和無辜,白嫩的臉頰上甚至能看得見小絨毛。
卡西婭重新摘下兜帽,“我今年15歲,教授”,她頂著一頭白金色的卷發,看著斯內普說。
斯內普看著麵前這個小女孩一時語塞,或許是想起了他的15歲。那時候他在霍格沃茲裏上學,受到了來自同學的困擾和傷害,麵前的這個小女孩則是麵臨失憶的危機。他們兩個都是被生活所厭棄的人,孤獨卻都掙紮著要站起來往前走,破開重重迷霧,走向那遙遠又未知的將來。
“鄧布利多校長有些問題要問你。”
卡西婭莫名覺得斯內普的態度緩和了一點。
“那麼卡西婭,你可不可以展示下你的能力?”鄧布利多永遠都那麼和善慈祥,極力緩解著對麵這個孩子的不安情緒。
卡西婭從袖子裏滑出她的手指尖,對著窗外一棵光禿禿的小樹輕聲說“綠意盎然”。於是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就看見這棵不到一米高的枯樹樹根上慢慢地,緩緩地長出了一根新的枝條。新枝似乎因受到寒氣的侵擾被驚嚇到了,試探著長到了一英尺長就不長了,接著枝頭冒出了一片綠葉,小小的,比一顆葡萄大不了多少。葉子在寒風中顫動著,向窗內的三個人宣誓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