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陳仁不斷從臉盆裏捧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可依舊無法撫平昨夜夢境帶來的驚懼感。
此時的天剛剛放亮,晨曦透過窗紙打入房內,化作點點斑駁。
一夜的噩夢讓陳仁精神狀態及其疲憊,特別是那太陽穴腫脹不已,傳來陣陣刺痛。
自從穿越以來,類似昨夜那種噩夢就不時在侵擾著他。
最初隻是夢到片段,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夢愈發的完整,也越來越真實,甚至他都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看著水中倒影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陳仁深深歎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仁哥,起來了沒?今天是毒蛇幫和血斧幫插旗的日子,老大讓我們趕緊過去湊湊人數,說不定還能混個中飯。”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呼喊聲,隨著陳仁打開大門,一個瘦弱的矮個子少年正一臉興奮的看著他。
少年頭發濕漉,雙眼明亮,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褂衫破破爛爛,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
“仁哥,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看著陳仁蒼白的臉龐,少年微微有些遲疑。
陳仁勉強笑了笑,抬頭掃了眼大院中集結的七八個同齡少年,心頭不由一陣犯苦。
雖然前世是苦逼的996打工人,但也不至於混成這地步,至少溫飽能混上吧。
可來了這裏,別說溫飽了,一日一餐能保證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這種黑幫站隊的活在青山城並不常見,所以接到消息後整片瓦房區的少年都早早起了身,就等著事情結束好好飽餐一頓。
“沒事,天馬上就要全亮了,我們出發吧,免得錯過集結時間。”
陳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反身從房內取出一柄鏽跡斑斑的短刀。
自從他用木棍活活打死這房間前任主人後,房間和刀都歸他所有。
沒辦法,他不殺人,人就要吃他,餓極了的人和野獸沒什麼區別。
“嗯,仁哥我都聯係好了,紅嬸說他兒子給我們留了最後方的位置,就算打起來應該也不會波及到我們。”
少年名叫小雷,至於姓氏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小雷這名字還是他偶爾一次從說書先生那聽到後給自己取的。
將短刀藏在衣內,跟著小雷出了大院,沿著穿城而過的渭河一路向南走去。
灰白色的街道上,鋪著一塊塊青石磚,每一塊都有一米多寬,打磨的及其平整。
雖然此時天色尚早,可街道的兩側已經有不少小販架起了攤位,陣陣白色的蒸汽混雜著麵點獨有的香味格外誘人。
一些買菜的小販口舌如簧,逗得出來閑逛的婦人女眷們嬌笑連連,沒有絲毫忌諱。
這就是大慶王朝,一個陳仁從來沒在曆史課本裏看到過的王朝。
穿過長街,跨過青石橋,二人熟練的拐入一個巷子,在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地廟前停下了腳步。
此時土地廟裏已經聚集了數十人,或坐或立,圍成三三兩兩的小團夥。
見陳仁二人到來,不少人眼露凶光,死死盯著二人,貪婪的吞咽著口水。
陳仁早已見怪不怪,拉著小雷來到破廟側麵的矮牆蹲下,靜靜等待血斧幫的高層到來。
像血斧幫這種小幫派,在青山城裏那是多如牛毛,運氣好的呢能撐個一年。
運氣不好的,一個星期不到,幫主的人頭就會被人砍下來掛在廟口,成為一個新幫派的踏腳石。
“若是再找不到出路的話,就隻能帶著小雷加入黑幫了。誒...誰他娘說穿越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