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雨停了。城市的街道被衝洗地一塵不染,唯留幾處小小水窪,沐浴在雨後的燦爛陽光下,反射著幾縷晶瑩…
喧鬧的人群,擁擠在一處圍觀著。一輛白色小轎車撞在電線杆上,地麵上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輪胎印。
一名少年環抱著小女孩,在人群中四下張望,終是帶她找到了父親。
“下次過馬路一定要看紅綠燈,要跟著大人知道嗎?”少年微笑道,揉了揉小女孩腦袋。
女孩並沒有回應,此時小臉煞白,還處於驚恐中呢,見自己爸爸走來,連忙跑去,泣不成聲。
小女孩的父親也是慌張不已,仔細查看了一番沒有受傷,頓時如釋重負。
這下才回頭望向少年,點頭感謝。
少年憨憨笑著,擺手示意不用謝。望著父女倆匆匆走遠,繃緊的身子也漸漸鬆懈下來。
而全程背在身後的右手,正緩緩流淌著鮮血…
從便利店徒步而出,簡單用了繃帶係住虎口,想著兼職上班可能的麻煩,又不禁感覺嘴裏陣陣苦澀。
來到校園門口,夕陽西下,照在少年消瘦的身軀,拖出長長孤影…
少年君禦,每天都站在校外,接妹妹回家,畢竟隻剩兄妹相依為命了。
人群熙熙攘攘,雜亂地從旁經過。沒過多久,一名麵容與少年幾分相似的都市氣質少女走來,望向自己的親生哥哥,目光始終疏遠。
“君怡,你今天下課真早啊,班主任沒拖課吧。”君禦見妹妹出來,習慣性撓著頭,憨憨笑道。
“嗯。”君怡冷淡無比,轉身便以走遠,注意到周圍同學投來異樣的目光,故意盡可能與君禦拉開距離。
君禦原地尷尬,臉上不知所措。突地腦袋靈機一動,連忙追趕上去。
“妹妹,聽說最近澄南公園附近,新開了一家遊樂園,你不是很喜歡摩天輪…”連跑帶喘地喊著,伸手去拉妹妹的手。
誰料〔啪〕地聲響,伸到半空的手被無情地打開。
“手髒死了,別想著蹭我身上。”說著,還一臉嫌棄,想避開垃圾似的。
話音剛落,君禦呆愣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擊,悄悄濕潤地雙眼逐漸失去色彩…
怔怔望著親妹妹,二話不說快步離開,向著一群校園辣妹熱情揮手,隻覺得內心在瘋狂顫抖,欲有搖搖欲墜之勢。
勉強憋住想偷跑的淚水,眼眶發紅,不知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因為眼前世界在破碎…
澄南公園小徑,君禦失魂落魄地走著。低頭看向雙手手臂,因為在烈日下搬磚,而開始脫皮,右手繃不住的紮布早已滲出猩紅。
踱步走上橋頭時,下方突如其來一陣驚慌求救,與夾雜著拍打水麵的聲響。
“救,救我…”其聲音越來越微弱。
君禦沒有遲疑,奮不顧身跳了下去…。
中年大媽一抓住少年,如同抓住救命浮木,一股求生欲使其死死按住少年頭部;還不斷在水中瘋狂掙紮大叫,君禦連嗆幾口水,急忙安慰並全力遊向岸邊。
等到中年大媽狼狽地爬上岸,君禦早已筋疲力盡,直覺四肢灌鉛無法動彈,像是用盡全部力氣,緩緩向河裏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