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莒被秦擇狠狠打擊一番, 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屋。
秦擇手腕上的蜻蜓圖案微微發熱:“這會不會過了?”
池素有點擔心丈夫重演秦粱之事。
秦擇知道妻子想什麼,他寬慰道:“放心, 這次我心裏有數。”
秦擇後來複盤過,發現他當初大方向沒錯,但是度沒控製好。
此後他一直很注意,有些錯犯一次,能記永遠。
說起來,秦莒的問題其實比當時在阿粱那個世界還好些。
暫時削了一波秦莒,秦擇決定去看看“私生子”。
當初秦蠍找來時,原主私底下見的人, 後來原主一直把秦蠍藏著, 外界包括秦莒都不知道秦蠍是原主的兒子。
隻以為秦蠍是火聖宗的暗奴。
秦擇順著暗道行走, 兩側牆壁上點著昏暗的油燈將這條石頭小路添了幾分陰森詭譎。
人影晃動, 秦擇出現在地下石殿。
石殿中心的高台上,一名少年正盤坐練功, 暗紅色的火紋在他的皮膚上遊走, 每經過相同的距離,火紋就會停下, 印刻,仿佛燒的猩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身上,發出淡淡的焦臭味。
少年痛的臉色扭曲,卻還咬緊了牙關,不肯痛呼出聲。
不是少年天生能忍,而是過往少年痛的叫一次, 就被原主打一次。
經受長期的暴力的殘酷虐待, 秦蠍或許是麻木了, 也或許是跟練功的痛苦比起來這點痛不算什麼, 所以秦蠍不曾反抗過。
眼看火紋失去控製在少年的體內亂竄,秦擇立刻上前,一道溫和的內力注入少年體內,安撫著,引導著,將那暴虐的能量引回少年的丹田。
秦蠍緩緩睜開眼,整個人像從水裏剛提出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啪嗒啪嗒暈染在衣褲上。
自從練習宗主交給他的功法後,秦蠍就陷入了噩夢裏,起初他隻是手肘痛,隨後是膝蓋。
隨著年月過去,他渾身每個地方都在痛,他每次動用內力,就好像有人將一千根帶著倒刺的針同時紮進他的身體裏,旋轉,毫不留情的拽出,再紮進去,周而複始沒有盡頭。
太痛了,痛的他哀嚎,哭喊,卻無濟於事。
沒有誰會安慰他,沒有人幫助他,若是不小心讓宗主看見他滾地哀嚎,壞了宗主心情,還會遭來毒打。
有時候秦蠍甚至想,宗主一掌打死他該有多好,他就不會再痛了。
可是他修煉的功法,給與他無邊痛苦的同時,又給了他強悍的體魄。
不管受再重的傷,隻要給他喘息的時間,他就能快速恢複。
想也知道,平時秦蠍的身體日日遭受折磨痛苦,若非體魄不強悍,恐怕早就死了。
睜開眼緩了一會兒,秦蠍才看清麵前的人是誰。
“宗主?”
不是的。
秦蠍感受著身體的知覺,居然不痛了,這種時候隻有在做夢的時候。
看到對他麵色平淡,沒有冷臉發怒的宗主,也隻有在夢裏。
秦擇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音色有點冷,像一汪寒潭透著縷縷涼意。
少年卻有些欣喜,他不太會笑,所以隻是眉眼稍微鬆展了些。像一株藍天下的青竹,挺拔蒼翠。
秦擇:“感覺如何?”
大約是知道自己在做夢,秦蠍的膽子大了些,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男人,然後道:“身體不痛了。”
話落,他小小聲叫了一聲“爹”。
然後迅速低下頭,嘴角小弧度地翹起,還有些單薄的身體縮成一團,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暴虐的內力被秦擇引導著回了秦蠍的丹田,但經年累月飽受摧殘的經脈,哪能這般快速治愈。
秦蠍說身體不痛了,不是真的不痛了,而是跟之前巨大的痛苦相比,現在沒有那麼痛了。
秦擇很快猜了個大概,明白少年那句“不痛了”的意思。他盯著少年的發頂,每一根頭發都服服帖帖被束起來,像它們的主人一樣。
秦擇摩挲了一下手指,忍住揉揉少年腦袋的衝動。
“把手給我。”
秦蠍毫不猶豫伸出手,秦擇給他把脈,臉色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