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窺探(1 / 3)

“有,有人嗎?”二結巴細聲細氣,耳朵貼著門。

全無動靜,樓裏黑漆漆沒有燈光,仿佛隧道裏摸行。

“有,有人,就--說--句話”二結巴提高嗓門,壯起膽子輕輕敲門。

木門的回應,像斷斷續續病弱的咳嗽,聲音在樓上空蕩蕩的徘徊,二結巴腦後雞皮疙瘩“蹦蹦”跳動。

猶豫,躊躇,吞咽口水。肚子嘰裏咕嚕唱歌,他淒涼苦楚。

煎熬使二結巴想盡快結束這件事,他手腳並用砸向大門,咚咚震響在黑暗無聲的樓道。

“哎呀,疼,疼,”他一隻腳踢進陳舊的門裏,卡的無法動彈。

“吱嘎”,門開了。

二結巴絆倒在地上,但仍然無法擺脫困境,門後照出一個人影,飄飄忽忽閃爍不定,二結巴看不斟酌,扶著門站起,扭著身子湊近想辨認清楚。

“媽呀,”二結巴摔倒在地,雙股間熱流激蕩,他跪爬著想要逃跑,但他像隻套住腿的兔子一樣,隻能在原地竄躍。木門“咯吱咯吱”快被他拖散了架。

剛才的臉,如煉獄中惡鬼。

“呃”二結巴上方發出打嗝似的一聲,他的毛孔為之一縮,闊越肌夾緊。

“帥,帥,帥哥,我,我,我是被逼的”緊張讓二結巴口吃的更厲害,艱難得把帥哥這頂皇冠,讓給別人,腔調有討好的成分,但比哭還難聽,濕漉漉褲子貼著大腿,寒冷遍布全身。

二結巴低頭撅屁股,好像個姿勢最安全,也顯出任由對方蹂躪的意思。

“您當我是個,屁,屁,啊就屁,放了我吧,好不好啊,啊”二結巴說到這,急的嘴裏吸溜出古怪聲音。

來人如同戲台上勾畫的臉譜,直愣愣盯這他說道:

“放了你,誰放過我”,牙縫裏蹦吐出幾個字,寒森森的聲音讓燭光暗了下去。

“死,隻有死,”而後他睡醒般走去廚房,回來時,手中提著亮閃閃的菜刀。

二結巴頭嗡嗡直響,像是有無數蒼蠅亂飛。朝他走來的男人,眼神如餓狼凶狠。

恐懼驚慌直到戰栗,這些情緒絞纏成繩索,牢牢綁住二結巴手腳,周圍殺氣融進他腔子,他幹張著嘴,那倆顆桀驁的門牙看樣子要隨時逃走。腦中所有的空前絕後,退化成本能。“噗呲呲”,他的屁股比主人爭氣,發出一聲怒吼,不管不顧地噴射而出。房間血腥和惡臭混合到一起,挑戰嗅覺極限。

二結巴聞不到,他隻緊盯舉起的菜刀,鄭浩聞不到,他眼裏隻有血海深仇。

“咚咚,咚咚”門口傳來敲門聲。

鄭浩一步步走向二結巴。二結巴聽到門口響動,仿佛被誰用錐子戳了一下,嗷嗷喊著卻說不出整話。

鄭浩的刀,迅速砍向二結巴的脖子,二結巴縮頭,趔趄栽倒,躲過一擊,手腳並用匍匐而行,像一隻斷尾的蚯蚓奮力朝門口翻滾蠕動,鄭浩慢慢跟上,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心裏一絲快樂如同破土的種子。受人欺辱永遠是他生活的旋律,怯懦膽小是相隨成長的回憶,與人無爭是他篤信的準則,可從現在起,什麼因果報應,天理循環,什麼海闊天空,以忍為閽,吃虧是福。狗屁,全是假的,二個人以上就會有等級,最後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

“咚咚,咚咚,咚咚”叩擊木門的聲音平穩堅定。

“救,救,救命啊!!!”

帥不能救命,二結巴體會很深刻,此時想起那些高大英俊的歐吧,如果像他這樣在血汙裏爬行,是否還會意氣風發呢!?他的答案很是猶豫。

“哐”木門不堪折磨終於壽終正寢,直直拍壓在二結巴背上,將他蓋個嚴實。外麵的冷風,呼呼地刮了進來。

門口的敲擊者,還保持著胳膊伸出的動作,這人打扮古怪,頭戴瓦楞草帽遮著臉,身穿灰不溜秋直裰,腳蹬棉布抓地靸鞋,佝僂的身上積滿灰塵,泥塑一般。

“小哥,問您個事呀”這人本就彎腰縮成一團,再加上說話時兩手打拱,身體向前屈愈發顯的矮小,活像一隻站起的蝦米。

他眼睛掃視屋內,沒做任何停留,隻是看著鄭浩,仿佛站在田頭地埂。

鄭浩躍上木門,底下發出一聲悶哼,他持刀直劈向這人頭頂,動作沒有絲毫膽怯,仇恨會使人變成殺手。可帽子還完好無損的戴在那人頭上,隻是鄭浩錯愕地落回椅子,刀已被別人拿在手中。

矮小的老頭,走進門裏,返身用腳勾起門板,輕輕一挑,大門又複回原位。探身抓起二結巴,仿若拾起一枚硬幣。將他靠牆放直,然後摘下帽子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