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祭司的神術加持,紅鐵女神的宗教武士們終於展現出了他們比較世俗‘戰職者’的優越之處,周身連同坐騎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燦爛光焰,手中揮動的兵刃之上也流淌著一種攝人的鋒利光芒。
“看那些騎兵武器‘魔化’的程度,薩克歐思祭司施展的神術至少也是三級的‘神聖備戰’。”在一側望著那些即將衝鋒的宗教武士,露易斯突然臉色凝重的低聲說道:“一個黑袍祭司竟然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施展三級神術。
看來那位偉大的女士,雖然高舉神座不過短短幾年,信仰卻已經非常穩固了。”
‘琺隆世界’是神靈真實存在的文明,比較起教廷的力量,凡俗領主的權利自然相形見絀,但因為整個世界神係繁多,神祗數量更是成百上千,因此利用神祗間的明裏暗中的相互博弈,貴族們倒是不是在教會麵前,尤其是那些弱小神靈的教會麵前,必須卑躬屈膝到底。
在這種情況下,衡量一個神靈的力量強弱,對於‘琺隆世界’的領主貴族與他們的繼承人來說,便成為了最重要的必修課和一種本能。
聽到好友的話,義哲法點點頭正要開口,突然就見不遠處數十名揮動兵刃開始衝鋒的宗教武士疾馳幾步,腳下的湖畔草原便突兀變成了一片泥澤,將他們胯下的騎獸緩緩吞沒。
與此同時,無數條粗大的,濕泥編織成的繩索從地上急速攀爬而出,將所有急急躍起的武士緊緊綁住,拉入了泥漿之中。
沒有炫目的光華、雷霆般的響動,一個看似簡單至極的法術便將一整支受到三級神術加持的宗教騎兵中隊悄無聲息的完全吞沒。
感覺到了敵人的強大,本來抱著遊戲心情前來‘狩獵’的貴族男女一個個臉色突變,‘黑翎鵝商隊’的護衛們也一個個後背寒毛豎起,不自覺的握緊了自己的兵器。
隻有在張黎生懇求下很久未發一言的蒂娜突然麵無表情的大聲質問道:“你就是靠屠殺侍奉我的宗教武士,表麵對我的愛慕嗎?”
巫黎神祗一愣,猛然間爆發起來,語無倫次的聲嘶力竭怒吼道:“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難受,我,我已經在拚命、拚命的忍耐,可是,可是已經沒用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我,我現在根本就顧不得其他事了,任何打攪我和你談話的人都要死,我能尊重其他任何人的選擇,媽媽始終隻想做個能幫助孩子們度過美好童年的教育家,我就讓她當個教育家;
翠西不願意像攀附大樹的藤蔓一樣經營我送給她的事業,我可以任由她離開;
喬治一心要做個好士兵,尋求自己的光榮,我能隻留給他一個擁抱、一句祝福眼睜睜看著他去戰場上九死一生的冒險。
蒂娜,我尊重別人的選擇,我從不擺弄那些和我親近的人的人生,我能理解他們也有尊嚴、夢想和堅持,可我,可我絕不能任由你從我的生命中離去,哪怕違背自己的原則,哪怕被你永遠怨恨,哪怕把你藏身的這個‘世界’毀滅也不可以…”
張黎生的咆哮聲響徹天地,身體中不再壓抑的神力爆發出來,攪動的方圓萬裏的土地、水源隨著他激蕩的心情附合震顫。
“是神靈,是神靈,”距離巫黎神祗最近的神職者薩克歐思最為清晰的感受到那充斥在虛空中的力量何其強大,不覺心膽俱裂的沙啞嘶吼道:“根本沒有施展威能,僅僅是自然‘流露’出來的神力便如此浩蕩。
竟然,竟然有這麼強大的神靈,就算是‘強大神力’,不,就算是傳說中的‘琺隆世界’之主,造物者奧丁隆斯也,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偉力…”,話未講完竟因為心神失守,過於激動,搖晃著從騎獸上無端墜落了下來,生生駭死。
而黑袍祭司周遭的其他人,雖然不像他那樣對神靈力量如此敏感,但也本能的知道不遠處的灰袍人根本乃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存在,滅殺自己隻怕就像是碾碎蟲蟻般的簡單。
頓時湖畔響起一片顫抖的祈禱聲,“偉大的‘財富女神’荻思夢娜朦朧禰下,請您護佑您的虔誠信徒不被眼前這強大神靈的怒火所吞噬…”;
“我那居於阿曼阿斯神山之上的信仰啊,我願貢獻一萬金幣給您的神廟,隻求您舒展羽翼將我守護,讓我得以逃脫今日的劫難…”;
“所有騎士、武者的守護者,我心中的虔誠信仰批斯特索庫禰下,我在此向你祈禱,隻求您讓我能死在戰場之上,而不是這樣被無法抗衡的力量無辜粉碎…”,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麵無血色的向信奉的神靈不斷祈禱,隻求能躲過厄運。
而蒂娜見張黎生如此瘋狂,本來生硬、冷酷的臉孔上卻平添了一絲暖意,望著愛人扭曲的麵龐突然幽幽問道:“我對你就那麼特殊,那麼重要嗎,比你媽媽,比你那些情人,比任何人都重要嗎?”
“是。”腦袋已經發懵,被一股莫名憤怒、不甘的心情所左右的張黎生毫不猶豫的吼道。
“那你為什麼不會拒絕別的女人,你知道我這幾年有多煎熬,多想你嗎,”聽到他這聲回答,蒂娜也突然間像是發瘋一樣的用力捶打著巫黎神祗的胸膛,大聲哭嚎著咬牙切齒的咒罵道:“你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你這個混蛋,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