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山港’中成千上萬的土人湧上了海港中飄蕩的百艘粗糙木製漁船,茫然的沿著蠍島海岸線往二百公裏外的‘黑礁港’趕去。
待到船隊消失的不見了蹤影,突然間天空中一片黑壓壓的鳥群拱衛著一艘巨大飛艇從遠處飛來。
不一會,龍鷹忽閃翅膀的‘呼哧呼哧…’聲響越來越大,最後竟響徹整個天空,幾秒鍾後,數以千計頭插翎羽的戰士首領駕馭著猛禽從天而降,落地便爭先恐後的跳下龍鷹寬大的背脊,跪倒在地上,將頭顱深深的埋在砂礫之中。
跪在張黎生腳邊的雜役聽到身後傳來的異響,忍不住悄悄向後眺望,隻一眼便被滿目在陽光下發出溫潤光澤的翎羽晃得頭暈目眩,錯愕之後心髒猛然一揪,幾乎停止了跳動。
匍匐在地上的巫黎人腦袋上插的翎羽沒有一個少於三根,就算再沒見識,土人雜役也明白在整個巫黎部落可能被如此之多的首領膜拜者隻有一人。
“偉大的海島神靈,您是‘巫黎’活生生的傳奇,榮耀的源頭,唯一的信仰…”他那像喝醉酒一樣腦袋昏昏沉沉眩暈了一會,慢慢回過神來,激動的渾身顫抖的調整了一下姿態,用和昨天完全不同的恭敬語調,隨著在海灘上緩緩飄蕩的祈願聲,說出了自己的讚美。
海灘上,張黎生心情愜意的聽著信徒們的歌頌,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
知道亞特蘭蒂斯人今天就將離開蠍島,他昨天深夜便悄悄傳令將巫黎遠征軍殘存的九十萬戰士中所有指揮千人的武士首領通通調到了自己身邊,以便將軍隊重新編列。
這件事涉及到無數利益糾葛,就算是巫黎頭人圖格拉去做,也需要費勁腦筋冥思苦想出方案後再困難重重的去實施,但以青年此時此刻在巫黎部落的威望卻隻是幾聲命令而已。
輕而易舉的將巫黎遠征軍重整,又休整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張黎生見時機成熟,悍然興兵遠渡,開始繼續蠍島海域的征服之戰。
有了首尾六千裏的‘巨蠍’為踏板,對周圍海島的征戰進行的異常順利。
九十萬精銳軍隊在張黎生神力護佑之下所展現出的驚人戰鬥力,根本就不是一般火獄部落所能想象、抵抗的,除了兩座麵積超過四萬平方公裏,被名叫塞魯阿司、齊亞鈉的兩個部落統治的海島外,但凡異族部落勢力分裂的島嶼,沒有一座能稍稍延誤一下巫黎大軍的步伐。
不過即便戰局再順利,想要征服數量多達六十餘座,總麵積超過一百二十萬平方公裏的群島也絕非一件容事,單單在行軍航程中消耗的時間就要以月來計算。
最終花費了半年多的時間,被戰爭、海難折損了四十二萬英勇的信徒,青年才終於得償心願,將蠍島附近千裏之內的所有海島全部征服,至此火獄海域四分之一的島嶼都已經落入他的手中,同時他的‘巫’道死門修為也終於突破到了拾壹巫的境界。
千萬‘異世界’土著的死亡,億萬被征服的火獄人哀嚎才終於將張黎生推進到了成就‘大巫’的最後關卡,回首往事,心髒完全停止了跳動,肌膚幹癟的絲毫都沒有了彈性,甚至連呼吸都斷絕的青年不由感歎著自己修行之路的艱難。
由巫黎在蠍島樹立起圖騰柱的第一個臨海部落,達達尼亞棲息地改建而成的海島最繁華、巨大的港口城市‘巫黎魯’,張黎生獨自一人盤坐在圖騰柱附近巨大的漆黑樹皮屋中,眼睛昏暗無光的大睜著,喃喃說道:“就算是修行上古‘巫’道,這難度也太誇張了。
突破拾壹巫竟然是成就壹巫到拾巫所需所有‘負麵情緒’的幾倍,要不是恰好在‘海蝦二號世界’的火獄海域裝神弄鬼的走了政權宗教合二為一的擴張之路,我就算在地球就算發動世界大戰,恐怕也滿足不了需要。
遠古時代整個世界也沒有一億人,那時候的‘大巫’再嗜戰如命,也不可能收集象我這麼多的負麵情緒,他們是怎麼突破的呢,難道單單靠自己修煉…”
自言自語到著,青年突然想到上古巫族和自己與遠古大神濃度迥然而已的血脈關係,恍然大悟的啞然一笑,“他們是女媧、伏羲始祖相隔幾代的親族,怎麼是我能比的,胡思亂想這些有什麼用,還是趕快決定要不要化生‘萬象’要緊...”
想著想著,張黎生驅使渾圓大球一樣的萬象從綻開的皮肉中滾動出來,落到了地上,低頭看到自己如同僵屍般的身體,他一時間忘記了巫蟲,在胸膛四肢上用力按壓、摩挲著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連‘巫’道突破之後長時間不化生的痛苦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