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
就像在雪天的木屋裏燒開了一鍋冰水。
白雲生的複活讓天池上的江湖高手無不驚詫萬分,一時間議論聲喋喋四起。
鑾台上。
白鷺洲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剛剛明明感覺白雲生沒有了生息,怎麼會突然複活?
這個相同的疑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巫雲山巔。
天字一號台。
薛秋漓與白青也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薛秋漓。
她沒想到禁術觀音有淚下,居然有了生魂。
隻有薛煬是一臉陰沉,抓了抓整齊的胡子,冷冷道:“想不到你還能重新站起來。看來你身上也有不少秘密。”
白雲生揶揄道:“薛長老,我們又見麵了。不過可惜,這次我們是對手。”
薛煬故意開門見山道:“我們也可以是朋友,隻要你告訴我,為何你能接觸水源氣!”
白雲生摸了摸鼻尖,嘴角微微一抬,笑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我懂另一個東西。”
薛煬傲然挺胸,眯眼道:“是什麼?”
白雲生也眯起雙眼,神秘道:
“死!”
……
大雪初停。
鉛灰色的雲層裏射出了一道明媚的陽光。
光芒灑在天池上,畫出了一道彩虹,為這場生死大戰拉開了最後的尾聲。
天字一號台上的雪已堆積了一尺有餘,蓋住了滿目瘡痍。
此刻,還站在上麵的隻剩下了白雲生和薛煬二人。
寒風獵獵,揚起地上的雪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宛若耀眼的金沙。
薛煬負手而立,臉色如臨大敵。
他一生殺戮無數,敏銳的直覺讓他發現了白雲生身上散出的強烈殺機。
薛煬運起無情心法,感應著整個湖心島的一草一木,卻意外地發現竟然感知不到白雲生的業力深淺。
那道削瘦的黑色身影中,隻有一片深邃的黑暗。
白雲生雙手握在胸前,忽然詭異地笑道:“薛長老,不如我們賭一把如何?”
薛煬氣火攻心想要大笑,眼前的黃口小兒有何資格與他對賭?
不過傲視江湖的天下第一人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
因為白雲生的臉上太自信了,自信得讓他忍不住心生疑慮。
過了一會,薛煬才問道:“你想賭什麼?怎麼賭?”
聽畢,白雲生運足業力,聲音驟然提高,仿佛滾石滑坡,音浪陣陣。
“各位天下英豪,有些事或許你們還不知道。”
敏銳的薛煬立刻警覺了起來,喝道:“白雲生,你想幹什麼?!”
白雲生卻全然不搭理他,繼續大聲道:“你們的前輩師祖,為何沒有一個能活過一千歲?你們可曾知曉其中隱秘?”
隨著白雲生的陣陣回音,浮石上的一眾江湖高手紛紛先後陷入了沉思。
沒錯,往上想幾代,好像還真沒有先輩活到超過一千歲的。
好一會兒,一陣死靜過後。
一個濃眉大眼的錦衣修行者第一個向台下喊道:“白公子,我們對此事的確不甚了解。”
接著,其他江湖看客們一陣點頭附和,低聲議論。
另一個紅發中年人道:“沒錯,家師‘刀劍雙殺’獨孤葉是九百一十歲坐化。”
“我師叔‘翻浪手’江長魚圓寂時剛好九百三十三歲。”
“我爹和我祖父都是在九百四十六歲仙逝。”
“……”
白雲生看著薛煬,越笑越邪異,緩緩說道:“那你們想不想知道,這背後的原因。”
薛煬白皙的老臉沉重如水,掛滿了冰冷的憤怒,他傳音暴喝道:“白雲生!你休得妄語!”
白雲生毫不客氣地冷冷道:“妄語?總比你妄為要好吧?”
兀然,白雲生昂首挺胸,環顧山巔,再一次振聲道:
“諸位英雄不知,不過薛煬長老卻是一清二楚。此次天地六極,六合大賽,江湖各路高手雲集,各位,我白雲生就和薛長老賭一把,賭注就是這千年大限之秘,若薛長老輸了,必須將千年大限的秘密公之於眾!若是在下輸了,就當晚輩信口之言,殺了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