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王上,八百裏加急!”

距離國師預測降雨的那天已經過了四天,洛國上下都關注著處於河流密布又地勢偏低的漢中郡。

當八百裏急報傳來的時候,洛王第一反應不是焦急,而是一種塵埃落定的穩定感,另一個掛了許久的靴子終於落下來了。

“傳。”沉穩威嚴的聲音從洛王口中傳出。

“傳信使覲見——!”

八百裏加急換馬不換人,這時候又還沒有馬鞍,經過一天一夜的奔馳,信使的大腿根早就被磨得血肉模糊,與粗布褲子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拉扯著傷口帶來一陣劇痛。他的臉上也滿是塵土,額頭也有明顯的傷口,不知是不是下馬太急跌傷了。

這會兒他連傷口也顧不上,對上首的洛王行了大禮,聲音幹澀嘶啞:“王上,漢中郡暴雨,河水暴漲衝垮堤壩,現已淹沒大量農田。”

他全身都帶著塵土,緊握韁繩的手也沁著血水,隻有懸掛在前胸的奏折被細心地包裹,取出時連一絲灰塵都沒沾上。

漢中郡守的奏折在宮人手中一層一層傳遞,最後由近侍檢查安全性後交到洛王手中。

一目十行地掃過簡潔明了的奏折,洛王將奏折一合:“眾位愛卿都看看。”

隨著奏折的傳遞,本就沉默的朝堂更加嚴肅,沉甸甸的氛圍壓在所有人的心中。

漢中郡大半被暴雨襲擊,受到水災的民眾多達10餘萬,直接衝毀的農田將近5000畝。最重要的是,奏折送出之日,暴雨還在繼續。

按照八百裏加急的腳程,從漢中郡到王都隻需要一天一夜。

也就是說,暴雨至少有兩天了。

漢中郡守沒有多說其他多餘的話,隻在奏折中列出一項項數字,就足夠讓人明白這場災難的嚴重性了。

“王上,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臣請求王上派學習了‘仙法’的醫師立刻帶著藥材前往漢中郡。”

“臣附議。”xn

洛王抬眼看向殿外,王都在當天下了一場綿延半天的大雨之後就放晴了,這時候陽光燦爛,絲毫看不出暴雨的樣子。

他沉聲下令:“治粟內史帶足量糧食,太尉派人將糧食押送至漢中郡,務必保證糧食與醫師順利到達。”

“是。”

“是。”

治粟內史與太尉走出隊伍,行禮領命。

散了朝後,洛王雖然已經部署了工作,但依舊緊緊皺著眉頭。

洛國自從他父親開始就風調雨順,雖說偶有幹旱水患,也基本都是小打小鬧,從無大麵積受災。上一次遭遇水患還要往前數幾十年,幸好國師提前示警,讓他們早早準備起來,不然事到臨頭才從故紙堆中找經驗方法,隻怕做什麼都晚了。

洛王在殿中批了幾斤竹簡,是在心煩意亂坐不住,便起身出門走走散心,連身邊隨侍的宮人也被他揮退了。

“拜見王上。”

一連串恭敬的問安驚醒了神遊中的洛王,抬頭一看,熟悉的景色讓他反應過來,他走到長秋宮外了。

“王上可是來尋國師,國師正在書房。”

書房裏,伺候的人早就退出去了,隻有望舒單獨待在這裏。

沒有外人在,她也不裝模作樣端著神女的架子了,整個人軟塌塌地坐在桌上也靠著邊上的博古架,麵前是剛花了好幾千積分購買的手機,聯係不上主係統就不能下載視頻,隻能從商城裏購買存儲了視頻和遊戲的手機解解饞了。

數據薯片隨意地飄在身邊,手機支架夾著博古架將手機支在她麵前,時不時張開嘴嚼幾口數據薯片,沒有實體的數據薯片連用手拿都省了。

“滴滴滴——”

宿主專屬的提示音密集地響起,望舒一個激靈,下意識散了實體,化作一團無形的數據。

“篤篤……”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洛王的聲音:“國師,你在嗎?”

數據化的望舒下意思掃了一眼書房,竹簡因為坐著不舒服已經被掃到地上,筆墨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可能是她看視頻激動時不小心伸腿踢下去的,總之書房就一個字形容——

亂。

這種亂七八糟的場麵決不能讓洛王看到,否則她高雅矜傲的神女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