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部的會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說了新生杯的注意事項,分了每個人需要做的事情後便散了會。陳銜因為想打籃球,就隻分到了對接學院和整理資料的事兒,牧青則是抽簽抽到了記分員這個差事。
說實話,第一次開會,牧青的表現要比陳銜想象中要好得多。應該是本身招進來的人都是些會交朋友的,原本預計牧青開口不會超過五次的陳銜在聽到他說的第六句話時,可是真心驚訝了一下的。
“比我想象的有意思些。”會議結束,牧青和陳銜說著要去超市買點東西,便脫離了向宿舍進發的大部隊,往另一條路走了。等到兩路人漸漸隔了些距離,牧青才用肩膀撞了陳銜一下,說話的語氣尤為輕快。
“那就好,最好能再多交些朋友。”陳銜將手中的水擰開地給牧青,等他喝了一口後又拿過來攥在了自己手上。
“哎喲知道了,你真的很像我媽誒。”
牧青歎了口氣,像是要泄憤一樣,用膝蓋頂了一下陳銜的膝窩。不過體型和力量差距都擺在那裏,即便是牧青真的用力了,陳銜的腿愣是抖都沒抖一下。
明明從初中開始自己和這人都是吃的食堂的飯,這人怎麼越大越跟塊秤砣一樣啊。牧青看著有些發懵地望過來的陳銜,有些煩悶地撇了撇嘴。
準點的鍾聲響了起來,鋪陳在寬闊大路旁的路燈也一下都發出光來。不算刺眼的燈光,隻能照亮一部分區域,等到了兩盞路燈中間的空白區域,便又是一片黑色。
黑色和黃色就這麼交織著,一直延伸到遠方。
興致上來的牧青讓陳銜走在了自己前麵,自己則是往後退了好幾步,說是要踩陳銜的影子。真實世界贏不過你,影子我總能隨便欺負一下吧。於是陳銜每走一步,牧青都會重重地踩一下陳銜的頭,影子世界的頭。
但就這麼走了幾步遠,影子就沒了動靜。牧青有些奇怪地抬起頭,然後走上前順著陳銜麵朝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會兒沒到下課時間,校園裏的人並不多,所以牧青很快就捕捉到了陳銜目光的終點。隻得到了路燈一半照射的棕黑色長椅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生依偎在男生的肩膀上,倆人似乎在說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臉上笑得和花兒一樣。
“也對,上大學了,你可以談戀愛了。”
忽然從耳後響起的聲音嚇了陳銜一大跳,他轉過身子剛想罵上一句,結果一看到牧青的臉又軟了下來。
“我也是會被嚇出病的祖宗。”
“真嚇出病了我負責,先別管這個,我看你看這麼認真,是不是想談戀愛了?”
雖然牧青笑得實在是不懷好意,哪怕是個外人也看得出,就算陳銜回答了,也隻是給牧青提供一個新的可調侃的東西而已,問的人其實沒有想要什麼認真的回答。
但陳銜還是看著牧青的眼睛,誠懇地點了下頭。
“我想啊,你想嗎?”
誠懇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牧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收起了笑,一臉奇怪。“你幹嘛這麼認真啊,我開開玩笑嘛。”
陳銜站在原地,目光越過牧青看向了此刻倆人被路燈拉得極長的,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如果不是太過突兀,他一定會把那對影子給拍下來。
“逗你玩呢,我可是要幹大事的人,怎麼可能拘泥於情情愛愛的。”陳銜將目光拉近,又回到了牧青的臉上,彈了牧青一個腦瓜崩後,事情就恢複了原樣,不痛不癢的拳頭和牧青風格的罵人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