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做衣服(2 / 3)

但陳芳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隻嘀咕說:“那靜靜的婚事怎麼辦?”

張秀梅可不會覺得兒媳婦是在擔心閨女,冷著臉說:“我之前就說過了,靜靜的婚事不用你管,怎麼?才過半個月你就忘了?”

“那我怎麼都是她嫂子,關心一下總沒錯吧?”陳芳當然沒忘,她當時還發誓以後不插手林靜的婚事了,但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嘛。

張秀梅沒感受到陳芳的關心,沉著臉說:“用不著你關心,我還是那句話,你趕緊給我收起那些小心思,不然出了事我讓你卷鋪蓋滾蛋!”

又是這句話!

陳芳心裏氣得不行,偏偏她知道林衛東是個不中用的,爹媽說啥是啥的人,如果張秀梅真發狠讓她滾蛋,她男人還真攔不住,隻好憋著氣說:“媽你幹嘛把話說這麼難聽啊,我又沒打算做什麼。”

“沒有最好,”張秀梅冷笑,“話說得難聽,總好過拖得事情難做。”

……

因為談得不太愉快,陳芳三兩口吃完飯就回屋了,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怒,她進屋時門板甩得哐當響。

張秀梅倒沒太生氣,隻是扯著嗓子喊了句門壞了讓他們夫妻倆自己修就算了,反把屋裏的陳芳氣得大喊大叫起來。

不過等裏麵的聲音消停下來,張秀梅還是長長地歎了口氣。林靜看在眼中,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有心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最終隻抿了抿唇說:“您坐著,我來洗碗。”

說完,林靜碗盤都壘起來,端著起身走出去。

張秀梅則看著泛著油光的桌麵發呆,剛才看似是她壓倒了陳芳,把她的小心思按了下去,可念頭一旦起來,哪那記麼容易打消呢?

陳芳這個人,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

林靜洗完碗後順手把自己和她媽的衣服也給洗了,等晾好衣服,她拿著空盆回到家裏,照舊拴好門鎖進屋。

張秀梅還跟以往一樣,靠著床頭做針線活,聽見聲音她抬起頭問:“衣服洗好了?”

“洗好了。”林靜回答說,走到床邊坐下。

見閨女欲言又止,張秀梅問:“因為你嫂子的話不高興?”

“沒,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林靜搖頭說。

“啊,你說。”張秀梅放下手裏的活,抬頭看著閨女。

林靜並不是很內向的性格,之前張秀梅跟她說起相親的事,她也沒怎麼害羞過。但這次跟以前情況還是不一樣,以前是她媽說她聽著,這是頭一回由她告訴張秀梅,她要相親這件事,一時間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見閨女不說話,張秀梅問:“怎麼了?不太好說?”

“沒有,”林靜搖頭,笑了笑說,“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就是下午婦聯周主任給我介紹了個對象。”

“周主任?”張秀梅有點意外,問,“她介紹的什麼人?”

林靜想了想說:“其實也不完全是周主任介紹的,還有個介紹人,是駐地家屬院的婦聯主任,姓黃,說是湖陽駐軍師長的媳婦。”

張秀梅就是個普通工人,這輩子接觸過的最大的幹部就是製衣廠廠長,乍然聽說師長媳婦要給自己閨女介紹對象嚇了一跳:“她怎麼認識你的?給你介紹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工會王幹事說是她是通過聯誼會知道的我,”林靜說著頓了頓,“黃主任介紹的人是當兵的……”

想到這裏,林靜道謝說:“今晚謝謝你。”

紀明鈞說:“為人民服務。”

林靜聞言愣了下,又很快笑起來,問:“送我回家也是為人民服務嗎?”

“是。”

經過兩個來回的問答,林靜發現麵前的青年是典型的軍人,端正威嚴的同時,又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她不再覺得尷尬與忐忑,直接問:“但送我回家會不會太耽誤你的時間?”

“不會。”

“真的?”林靜側過頭看著他,清冷月光下,她的眼睛越發黑亮,透著幾分了然。

紀明鈞輕咳一聲說:“你該回去了。”

林靜問這麼多本身也是為了活躍氣氛,見他避而不答,沒有繼續追問,和他道別後就轉身往大門走去。隻是走了沒兩步,林靜突然停下轉身說:“對了,今晚你幫了我這麼多,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又自我介紹道,“我叫林靜,雙木林,安靜的靜。”

紀明鈞正準備離開,被她叫住後也停下腳步,報出名字:“紀明鈞。”

他沒有拆分解釋是哪三個字,林靜也沒有多問,隻衝人揚起笑臉,再次點頭道別:“紀同誌,再見。”

……

五十年代初,湖陽還沒有並入安平的時候,製衣廠也曾經輝煌過,是市裏產值排名前三的大單位。但隨著湖陽並入安平,市裏單位遷到湖陽,區裏給予的扶持日漸減少,再加上製衣廠生產的服裝款式比較單一,銷量提不上來提緣故,製衣廠漸記漸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