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林縣。
巨鯨幫。
“姥姥的,縣城外的匪寇愈發猖獗了,以前見了咱幫裏麵的旗都會避讓三分,現在全TM瘋了似的,一路上遇三茬,獨眼那家夥點子背,都到閘口了被一夥蒙麵小鬼削去了頂上三斤二兩的南瓜……”光膀子的壯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完全看不見任何悲傷的情緒,甚至言語中隱約自嘲。
這鬼世道,沒準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一旁聽的悲憤欲絕的陳廣暗暗攥緊拳頭,卻被光膀子的大牛抓住,“陳廣啊,別恨,真的,進了巨鯨幫,就該想到這個結局。你要是真恨,就努力練武,宰了那夥鬼頭給獨眼報仇,在沒實力以前,別呲牙。”
“大牛叔知道是誰殺了獨眼叔嗎?”陳廣問道。
大牛搖搖頭,“當時天已經黑了,瞧不清楚人。別說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能告訴你。小家夥,你和我們這些刀口舔血的莽漢不同,我們錯過了練功的年紀,練一輩子,也練不出個子醜寅卯,你們以後未必做不了巨鯨幫的堂主。”
抓起牛腿狠狠撕下一塊肉,他右手的教條在石桌上拍了一下,“小子們,都給老子滾去練功,三個月後還練不成【崩石掌】第一招,以後就別過來給老子丟人現眼了。”
院子裏圍在一起的人影立即散開,到烈日下揮拳,陳廣歎了口氣,兀自悶頭練拳。
練到黃昏,大牛才遣散眾人回家。
陳廣拖著疲憊的身軀到肉鋪買了二兩肉,回到家門口,老舊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裏麵探出兩個小腦袋。他輕笑一聲,在倆人腦袋上彈了一記,“你們倆幹嘛呢,鬼鬼祟祟的。”
“哎喲。”粉雕玉琢丸子頭的陳芸捂著腦袋開門,埋怨地說道:“我就說嚇不著大哥,你偏不信,都怪你,嗚嗚,好疼好疼。”
陳空撇撇嘴,怪我咯?
這兩個小鬼是陳廣同胞弟弟妹妹,哥哥陳空,妹妹陳芸,陳空提前一盞茶出生,是一對龍鳳胎。
陳廣做了個葷菜,吃的倆小家夥滿嘴流油。
自陳廣練成【崩石掌】第一招,他在巨鯨幫鐵山堂的地位就提高了一個檔次,在獨眼和大牛的引薦下見了鐵山堂堂主吳鐵龍,然後他的月錢就漲到了一錢銀子。
所以,他才能隔三差五買幾兩肥肉補充油水。
飯後,陳廣習慣地在院子練拳,陳芸看的津津有味,“大哥,我也想練功,我也想和大哥一樣厲害。”
陳廣笑嗬嗬地摸摸她的頭,“練功也不是不行,隻是大哥手頭上隻有【崩石掌】一門硬橋硬馬的武功,不若再過兩個月,我再給你換一門陰柔飄逸的【落英掌】。”
【崩石掌】是巨鯨幫鐵山堂的基礎掌法,並不忌諱傳授給家人,廣林縣的拳館、幫派武學,除了幾門特殊的,都不是什麼不傳之秘,一些基礎拳腳功夫幾兩銀子就能買到,鷹爪武館的鎮館絕學【鷹爪功】也不過十兩銀子。
可空有拳譜是練不到高深境界的,必須搭配武館的秘藥輔助修煉。【崩石掌】最低級的秘藥石皮湯一錢銀子一份,巨鯨幫弟子半價,光是出售秘藥,就讓巨鯨幫賺的盆滿缽滿。
陳芸嫌棄地搖頭,“才不學軟綿綿的【落英掌】,我跟大哥學【崩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