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夏國,梁省,嘉棠市市郊。
淺水灣小區,f棟18—3室的房間全部安上了隔音窗戶且全封閉,主臥采光背南,深色窗簾360°無死角24小時覆蓋著。
正中床上側躺著一個人。
她有一頭軟趴趴的自來卷,睫毛精,鼻梁秀挺,嬰兒肥未消,長得精致又乖巧,一雙纖勻的長腿胡亂勾著淺藍色涼毯。
皮膚非常白。
偏病態的冷白色,白到幾乎可以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人名叫葉殤。
殤,一聽名字就知道她親緣淡薄,自幼單親家庭長大,自打母親葉三娘五年前去世後,每天過著頹廢而自由的宅居生活。
偶爾也外出兼職,因力氣比普通人大,單靠去省城搬磚搬水泥砌牆酒吧保鏢,最高月入小幾萬,喜歡在夜間兼職。
突然間,躺床上的人,也就是葉殤,從夢中驚醒。
半坐起來。
十秒後,睜開眼睛。
露出一雙靈動漂亮的黑眸。
眸形是偏圓的杏眼,更像貓兒眼,但在眼尾處微微上挑,冷白膚色更襯的眸色如同上等墨玉,晶透水亮。
葉殤小小地打了個哈欠,伸手夠床頭櫃上的手機,密碼解鎖後,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2025年7月5日,星期五,13:20,天氣晴,最高氣溫39c。】
“才一點多,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嘟囔兩句,迷迷糊糊重新躺下,拉上被子,繼續睡覺。
然困意已過去了。
葉殤在床上滾來滾去也睡不著,揪得的頭發比鳥窩頭還亂,歎一口氣,又摸過手機,剛解鎖就有幾條新聞一晃而過。
今日熱搜第一條:“某某影帝與某某熱門女團成員同遊三亞。”
第二條:“霓虹國首相在國會上遭受刺殺。”
第三條:“聽專家解讀地球如今流星雨泛濫的原因。”
第四條:“京市六月飄雪。”
第五條:“……”
幾條新聞是不是有點眼熟?
但葉殤對每日新聞沒多餘好奇心,不關心不關注。
比起新聞,更喜歡玩遊戲打發時間,因為隻有玩遊戲和追好看的劇時,可以讓她短暫獲得難能可貴的寧靜。
……
時間至19:50。
頹廢一天的葉殤終於從床上爬起,皺著眉頭揉了揉鼻子,難得去拉開臥室窗簾。
此時太陽早已經下山了,天已黑,窗外沒有月亮,城市夜空也看不到星星,但奇怪的是,平時遠眺可看見的步行街兩排路燈今天沒有亮起來,更別說商店和客人了。
可能在修路?
葉殤在心中猜測,把窗簾重新放下,走出臥室。
客廳麵積不大,沒有沙發茶幾電視機,隻有占據了一麵牆的魚缸,和對麵幾個籠十多隻毛茸茸的灰或白兔子。
或許因察覺到人,魚群遊來遊去,兔子咕咕吱吱叫,可活潑了。
“乖乖的,今天就不吃你們。”葉殤的聲音低不可聞,她往魚缸扔了一些魚料,又擼了兩把對麵的兔毛。
兩個星期多沒出過門了,是時候外出溜個彎兒,買一些補給品。
葉殤用梳子扒拉扒拉亂蓬蓬但還算柔順的自來卷,換上能把身體包裹嚴實的淺灰色防曬衛衣。
她從18歲就停止生長,身高維持在178米,體重1435斤。
人看著挺纖瘦,身上的肉可不少,就是比較緊致結實,平日裏最愛穿大碼運動衛衣,寬鬆舒適。
帶上棒球帽,鑰匙和手機揣褲兜裏,單手拎上一個黑色垃圾袋。
出門。
電梯門在20:30分準時準刻打開,電梯裏麵已經站著一對母女,她們穿著一大一小同款白色連衣裙。
半分眼熟,十分陌生。
住在城市裏就是這一點好,同一棟樓,同一層樓,彼此都不知道姓名,其實遇見的次數也不算多。
一進入電梯,小女孩好奇地仰頭盯著她看,用小手指了指葉殤,然後比劃,“比爸爸高!”
年輕的媽媽回以歉意一笑,對著自家小孩兒溫聲教育,“妮妮,不可以亂指他人,這樣很失禮,快跟、姐姐道歉。”
“姐姐”三個字前停頓了半秒。
年輕媽媽目光悄悄掃了一眼胸口,通過弧度來確認對方性別。
葉殤衝著小女孩一笑,笑時眼睛彎彎像一輪新月,皎潔又明亮。
“對不起,姐姐。”
小女孩聽話懂事,她身後年輕媽媽臉燙得有點兒發紅,可能是這個夏天溫度太高了。
一出居民樓,層層熱浪撲麵而來,不愧是紅色7月。
葉殤將眉毛擰成一股繩子,恨不得馬上打道回府,躲回有安全感的居民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