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堰吐息,終還是點頭。
“兒子聽父王的就是。”薑堰道。
薑楓頷首:“好,為父就知道堰兒是懂為父的。”
“不過既為父要往京都一趟,也不會白白前往。”
薑堰驚愕:“父王的意思是……”
“堰兒初愈,為父總要讓堰兒輕鬆一些才是。”薑楓道,“這次,為父打算帶老四一同往京都一行。”
薑堰動容。
如今阻擋飛戎的主力就是並州兵馬,漢王乃並州之首,老四又是殺了拉姆的罪魁,若是漢王和老四一起離開,定然會被飛戎視之死地。
“父王不可。”薑堰道。
薑楓擺手:“為父心意已決,若此行出了意外,並州就由你來主持大局。”
“……”
薑堰離開時麵色沉重,即便看到了不遠處立在屋簷下的薑晟也隻是點了下頭大步離去。
薑晟不知道薑楓和薑堰說了什麼,隻往窗子那邊看過去,待看到薑楓對著他點頭之後,薑晟大喜,躬身對薑楓一禮,轉而離開。
先前薑楓就和他說過,此番會帶他往京都一行。
謝兄此時就在京都。
薑楓看著薑晟離去,嘴角含著的笑意斂去,看著關上的房門闃然而視。
父子之間有什麼秘密是不知道的呢?
當兒子的知道父親在外麵藏著的人,當父親的也知道兒子其實沒有病。
一父一子足矣。
隻是有些事情不能想更不能做。
今日他已經說了很多,但若是兒子不記得,不放在心上,他也隻能無奈何。
東陽城和京都相隔千裏,漢王及其四子意欲往京都的消息還沒有傳入京都,兩道八百裏加急已讓京都上下驚慌。
紫紅色的大員官員頻頻入宮。
太子也不得不坐鎮宮中。
京都之內,東城門時不時的有氏族貴戚的車馬往城外走,言語中不過是探親訪友。
不少商鋪的價格比往日裏便宜了不少,吸引了不少百姓富戶前往購買,問及為何降價,言之是京兆府下令為民得利。
京兆府牧謝玉的名頭再次被提及。
給她戴了高帽子,她總不好再找他們的麻煩吧。
而至於為何降價,已是再明白不過。
可京都的百姓們什麼都不知道。
連京郊四處的官兵都和往常一樣每日裏訓練幾個時辰優哉遊哉的比並州下麵縣鎮的民兵還要輕鬆。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但知道的越少又何嚐不是幸事。
就像是現在朝中上下恐怕誰也沒有想過飛戎的鐵騎真的會踏破京都,不然現在撤出京都的就不止是氏族的一些女眷子弟,而是大部精銳全都跑的一溜煙。
謝玉去見了謝老夫人,建議謝老夫人去外頭避一避。
“老身知道京都不少氏族子弟都走了,可老身是謝氏的老祖宗,是說什麼也不能離開謝氏的。”謝老夫人道。
謝玉感慨謝老夫人的風骨,想了想道:“老夫人可以帶著府中女眷往玉明寺為慈悲為善念。”
謝老夫人遲疑。
謝老爺子連連點頭:“好,好,就玉明寺了。”
玉明寺遠在京都,就算是京都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從玉明寺也能跑。
謝老爺子忙不迭的應了,謝老夫人也隻能點了頭。
謝玉讓謝留也一起往玉明寺。
謝留不願。
“我要留下來陪兄長。”
“我長大了,也能幫兄長了。”
“為兄知道。”謝玉道,“隻是從現在開始你活著才是真的幫到兄長。”
當初謝留離開江州時,謝玉都不曾說的這般嚴肅,謝留不敢忤逆,走到嬤嬤身邊說了些什麼才總算是上了車。
待謝府女眷的車子出了京都,嬤嬤道:“小郎君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老奴好好的照看家主,看得出小郎君對家主還真是不放心呢。”
謝玉亦是一笑:“他有這個心就好。”
畢竟日後謝氏總不能由她一個扛著。
謝玉回轉,剛入城門就看到了騎在馬背上匆匆而來的小杜太監。
“謝大人,皇上要見謝大人。”
謝玉眼中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