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出來,周臻濤樂了。
不是那種譏諷、冷笑。
而是真的笑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乖巧懂事的桑韻,幹淨又清澈,眉眼之間也溫柔了幾分:“懷宴還會說這種話?我以為他巴不得我快點死。”
桑韻笑著說:“他的個性最像您了。”
周臻濤微微挑眉:“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什麼個性。”
“我是小輩,不敢妄自猜測。”桑韻笑著說:“我隻能說我在懷宴身上感受到的,肯定多少是遺傳您呢,比如他愛品茗,尤其是極品毛尖,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您櫃子上擺了好多的茶,懷宴的家裏也一樣,他的書房右側,擺放著都是茶,我還問他呢,說你怎麼那麼愛喝茶,他說不知道,可能是天生吧。”
桑韻無奈搖頭:“我是一點不愛喝,就愛喝白開水,還有還有,他說話特別老氣橫秋,我是聽他朋友說的,說他二十歲的時候,做事就很沉穩了,這個年紀的人做事,不該是這樣的,所以就連他朋友都說,這是遺傳呢。”
周臻濤一愣。
被桑韻這麼一說。
猛然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周懷宴二十歲啊……
二十歲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和解,周懷宴一個人獨自在外打拚,將目光瞄準了珠寶行業,先是撬動了兩家基金為他投資,緊跟著又借殼上市,手段快準狠,幾乎沒有任何的瑕疵和畏懼。
這樣的人在商場上,極其可怕。
那會,周家沒有任何人給予他幫助。
都是靠他自己。
周臻濤微微垂眸。
桑韻又說:“他到現在這個年紀也是一樣的,個性沉穩又溫柔,偶爾也會跟我說起家裏的事,我聽著聽著,總覺得周家的氛圍特別好,還經常問他能不能帶我回家看看,他總說忙,其實我知道他不是忙,他是怕。”
周臻濤笑:“他怕什麼,他如今都是珠寶漣漪董事長了,該有的都有了。”
“他怕家人接受不了他呀,您也知道,他個性像您,我聽他說您以前跟伯母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呢。”
提起往事,周臻濤笑了笑,看著桑韻:“你倒是個機靈的孩子,跟外麵的庸脂俗粉,確實不太一樣,懷宴會選擇你,確實也不是貪戀床上那點事。”
桑韻不好意思羞紅了臉:“他不是那樣的人。”
“等會就一起吃飯吧。”
“嗯,謝謝伯父。”
周臻濤鬆了口,所有人也不敢為難桑韻。
隻是這口氣,卻怎麼都咽不下去。
本來是想給她難堪的。
怎麼到頭來,還跟她一起吃上飯了呢?
但既然是周臻濤開了口,也就沒有人敢給桑韻難看。
一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傳來。
桑韻隻敢夾麵前的菜,不敢逾越。
突然,周清雅說了一句:“桑韻,你去廚房幫我拿點醬油出來,我覺得菜淡了。”
身旁又傭人,可是她不用,偏偏要桑韻去。
擺明就是說她比傭人的身份還低微。
可是桑韻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站起身來就準備去周清雅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