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韻覺得自己走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
既看不到前路,也找不來來時的路。
她不斷在黑暗中摸索著、徘徊著。
迷霧將她緊緊纏繞,她甚至都分不清該往裏走。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周詞低沉的嗓音。
“桑韻,往前走,別回頭,一直走,走到盡頭,我在那裏等你。”
桑韻聽著他的聲音,不斷的往前跑、不斷地往前衝。
突然,眼前的一切變成了高聳的懸崖,她猝不及防間,猛地墜落到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下。
她猛地睜開了雙眼,渾身冷汗不止。
身旁的人見狀,連忙走過來:“桑韻,你還好嗎?”
聽到聲音,桑韻才慢慢回過神來,扭頭看著身旁的人。
是蔣月。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可是這一動,就牽扯了身上的傷,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別動。”蔣月替她掖了掖被子:“你手上都是傷,好好躺著。”
桑韻的雙手都被桑語清給劃傷了,傷可見骨。
被送來時,醫生都嚇了一跳,以為桑韻是出了車禍,後來才知道,是被人用餐具刀叉給劃傷的。
渾身的血,一路淌著被人抱進來的。
桑韻躺在病床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如同流水般湧入腦海。
她連忙扭頭看著蔣月:“你怎麼會來?”
“是大叔叫我來的。”蔣月垂眸:“他說你出事了,然後把我帶到這邊照顧你。”
桑韻環顧了一下四周。
整個病房裏,隻有她跟桑韻。
不見周家人。
桑榆微微垂下眼眸,腦海中的畫麵依舊停留在桑語清出血、所有人出現的場景。
也不知道……桑語清現在如何。
其實她是有些後怕的。
因為桑語清的肚子已經有些大了。
如果真的流產的話……
坐在一旁的蔣月,看到桑韻愁眉苦臉的樣子,緩緩伸出手,輕輕握住她收拾的手:“桑韻,你怎麼了?”
“蔣月,你知道桑語清嗎?”
“知道啊。”
“她懷孕了,大著肚子,你說她要是被我害得流產的話,桑家跟周家會如何?”
其實來的路上,蔣月已經聽周懷宴說了一些大概。
當然具體的事情,她並不清楚。
她隻知道,桑韻跟桑語清發生了些許爭執。
“你先別管這些,你自己身上還有傷呢,好好休息吧。”
桑韻點了點頭,緩緩閉上雙眼,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一閉上雙眼,就是桑語清渾身是血的模樣。
她睡不著了。
就連蔣月都忍不住吐槽她,說她是白蓮花、是聖母,明明是桑語清先動手的,為什麼她的心理負擔要這麼重。
桑韻也想,是啊,是桑語清動的手。
她隻不過為了自保,推了她一下。
可心裏的負擔為什麼那麼重?
後來她想明白了。
可能是因為……她也曾懷過孩子。
知道那種孩子離開身體的絕望感,感同身受罷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沒人來看過她,包括周懷宴跟周詞。
她在醫院的吃喝拉撒,全靠蔣月和護工。
……
轉眼,時間過去半個月,桑韻手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