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接到電話後,立刻就趕來了。\r
來時,陽光正好。\r
桑韻蜷縮在公園的長椅上,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散落在她的身上。\r
遠遠瞧著,真是可憐又可愛。\r
易淳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將一個四寸的草莓蛋糕和紙巾遞到了她的跟前。\r
“聽說吃甜食,所有的壞心情都會消失的。”\r
桑韻聽到聲音,慢慢抬眸。\r
一入眼,便是鮮嫩欲滴的草莓夾雜著雪白的奶油。\r
易淳跟周詞很不一樣。\r
周詞的俊美,張狂且囂張,身上還帶著書卷詩香氣,是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會移開雙眼的人。\r
應了那句‘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r
他在她心裏,一直如同神砥。\r
而易淳就如同她那般,落入塵埃,於萬千星辰中最渺小的那顆。\r
她不知道易淳為什麼知道她喜歡吃甜食,隻覺得在那一刻,有人讀懂了她的悲傷與難過、痛苦和絕望。\r
她哭得泣不成聲,眼淚一滴滴的落下。\r
易淳見狀,慌張的拿紙巾擦拭她臉上的淚痕,道歉:“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r
桑韻搖頭,緊緊抱著那個蛋糕,說不出話。\r
易淳不善安慰。\r
尤其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哭成這樣,隻是傻乎乎的用紙巾擦著她的眼淚,張了張嘴,也隻能吐出幾個字:“別哭了,你有什麼難過的事,可以跟我說說。”\r
他就是這樣,木訥又笨拙的人。\r
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r
可在那個當下,桑韻的心卻奇跡般的被撫平。\r
她紅著眼眶,扭頭看著易淳,哭著問:“你,你上次問我願意做你女朋友,我想做,可以嗎?”\r
易淳愣住了,半晌沒有回應,就這麼僵直的坐在那裏。\r
桑韻意識到什麼,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r
是她太莽撞了。\r
怎麼能在這麼傷心的時候問他這樣的問題。\r
擺明就是因為難過想找慰藉罷了。\r
但突然,他開了口,說道:“桑韻,做我女朋友好嗎?”\r
桑韻愣住,抬眸望去,便撞進了易淳那雙害怕又認真的眼眸之中。\r
陽光斑駁的散落在兩人身上。\r
微風輕拂,旁邊樟樹散發出異樣的香味,隨風沁入口鼻,猶如桑韻此刻的心。\r
她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好。”\r
……\r
桑韻跟易淳交往後,便辭了職。\r
後來連房子也退了,因為那間房是周詞租給她的。\r
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他絕情,我也不戀舊,大不了一拍兩散’。\r
再後來,她搬到距離易淳較近的廉租房。\r
在附近找了一個客服的工作。\r
工作還算得上是輕鬆,時不時還能有個加班費,聚餐、團建等活動。\r
日子雖然過得不是很富裕,但是還算溫馨,易淳跟她商量,等過一陣子,他存夠錢,就開一個小超市,然後結婚。\r
就結婚這事,桑韻還偷偷跟蔣月商量過:“你說我要是跟易淳,要不要去他老家發展?”\r
誰知,蔣月聽到這消息,反問了一句:“你是真想好要跟易淳結婚了嗎?”\r
蔣月這一問,問住了桑韻。\r
她垂下眼眸,淡淡的說:“當然啊,他對我那麼好……”\r
“我們以前一起做事的時候,你可說過,你根本不喜歡易淳這一款的,桑韻,別怪我沒提醒你,感動跟感情是兩回事,你要是結婚了,就回不了頭了。”\r
回不了頭?\r
她早就回不了頭了。\r
從她跟周詞在一起後,就走進了一條毫無生機的死路裏。\r
這些年,她就像是活在黑暗裏,見不得光的蛆。\r
沒人比她更懂這種失去自尊和臉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討要回來的痛苦。\r
“我想好了。”桑韻握著電話:“到時候訂婚你記得要來。”\r
六月一號,桑韻跟易淳訂婚了。\r
兩人就在附近的餐館裏請了朋友,電話知會了家人。\r
訂婚宴上,氣氛很是和諧。\r
在幾個朋友的祝賀下,兩人甚至還喝了交杯酒,易淳說,這在他們老家,就是代表兩人要一輩子在一起了。\r
一輩子啊……\r
桑韻笑了笑,點點頭。\r
她以為兩人會這麼一直下去。\r
可沒想到,意外還是來臨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