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在仍舊肆虐著暴雪的雪地中,在呼嘯著的翻越過哈馬雷亞山脈的狂風裏,五個人身懷重傷的年輕人,對著掛滿星辰的夜空縱情大笑。
哪怕是經常以沉默示人的陳乂,抑或比陳乂更吝嗇言語的張楚懷也在哈哈大笑。
這是劫後餘生的喜悅,這屬於是勝利者的高歌。
笑著笑著,六個人裏,隻有跪倒在雪地上的張楚懷還沒有昏厥過去。
你可以永遠相信那頭雄獅和他身後的那隻石獅子,這是這隻小隊在日後遇到的無數戰鬥中始終堅信的一點。
張楚懷將上衣撕碎纏繞在腹部,然後單臂舉起傷勢最重,也是身體最孱弱的陳乂便向村莊走去。
“呼。”
在長呼了一口氣後,張楚懷也累到在屋內,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在他的身邊還躺著其他五人。
“真是愉快的一天。”
張楚懷發出這句感歎後也終於暈了過去。
等陳乂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又是在滿是潔白牆壁的病房內。
“醒啦。”
陳乂接過李天琪遞過的水杯一飲而盡。
“我們這是在哪裏?”
李天琪邊剝著手中的橘子邊說。
“這裏是華陰山腹地,我們現在就在局裏出資建設的聲學院裏。”
陳乂沒有接過李天琪遞來的橘子,他轉頭看向窗外。
749局在華陰山脈一盆地內的基礎上,開拓出一片巨大的平地,在這座平地上便坐落著古國聲學院的主校區。
主校區不遠處一座座小丘交錯縱橫,千姿百態。在眾多山丘的包圍下,這裏形成了一個狹長又寬廣的山穀。陳乂病房的窗外霧氣蒸騰縹緲,陽光透過霧氣變的霞光異彩。
整個校區布滿了植被,幽暗樹林中,聲學院的學生們,有的靠在粗壯高聳的樹幹讀書,有的躺在潺潺溪流旁的草地之上假寐,有的則在學院的圖書館中逗著不知名的蝶。還有些沉迷愛情的年輕人們,他們在穿過樹梢的陽光中,向心上人傳神地表達他麵容上柔軟,傾慕的深情,動人的眼神,和足以讓陳乂臉紅的話語。
毫不誇張地去講,這裏,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出的,永恒的歡樂之地。
“他們幾個都沒事吧?”
“你已經睡了六天了,我們幾個早就痊愈了,連校醫都奇怪,體內流著神血,還是相當濃鬱的神血種,怎麼身體會這麼虛弱。”
陳乂雙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我也不清楚,對於這種說法我之前也聽說過,但很奇怪,身體素質本應該強於普通人的我,卻總是這個樣子。”
李天琪攤了攤手說。
“或許和你的聲有關吧,排名那麼靠前的聲,或許會有些和我們不同吧。”
陳乂搖了搖頭。
“並不是,聲的強大,關乎著神血的濃度,神血濃度越高,身體便會愈強健。這是我去岡仁波齊時局長給我的書上寫著的。”
李天琪皺了皺眉頭,但也不清楚為何的他索性也不再去想。
“還是讓醫生給你做一次全麵體檢吧。”
陳乂點了點頭,又開始沉默不語。
李天琪對此種狀況有些頭疼,眼前這個組員和張楚懷的寡言還有所不同。
張楚懷是那種單純的不愛講話,而眼前的陳乂則是永遠一副拒人千裏之外,卻又讓你總感覺可以和他談上兩句的存在。兩種極端在陳乂身上卻顯得毫不違和,畢竟他就是個矛盾的人。
“我去叫瑾雯來吧,組裏也就她和楚懷,能和你待著不覺得憋屈了。”
“憋屈,為什麼?”
陳乂眉毛一挑有些奇怪地問向李天琪。後者發覺對方提出的是真誠的疑問後,呆在了原地,許久才憋出一句話。
“沒什麼,我的原因,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