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守門人(1 / 2)

王山可以說是在s校裏呆過了一輩子,除了當年抗日戰爭那會,他迫不得已的離開了一段時間,但解放後學校重建,他便又回來了,且一呆便呆到了現在。

王山的父親當年是在民國時s校建成時便到這所學校來做一個守門人,對於從一個鄉下來的農民來說,即使是在城裏當一個守門人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工作,也讓他的生活比鄉下時好上不知多少,於是,他把年僅六歲的兒子,王山也帶到城裏來,並和他一起住在學校裏。

王山一個鄉下孩子哪見過大城市的風光,再加上s校環境優美,王山馬上便喜歡上這個新環境,可以說,王山從六歲到八歲這兩年的時間,是他最快樂的日子。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會結束的,隨著浩浩蕩蕩的抗日戰爭打響,王山快樂的童年時光也由些告終,接下來的日子,王山無不是在驚天動地的炮火中渡日,到後來,s校更是被日軍占領,王山的父親是一個小小的守門人,日軍自然不會對他們有什麼興趣,但王山卻親眼見證了這個美麗的校園被日軍踐踏了,戰火讓s校的美麗蕩然無存,而人們的哀嚎聲,則讓曾經的天堂淪為地獄。

受戰爭所迫,王山的父親帶著他離開了,在那個戰爭的年代,他們經曆了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到新中國成立的時候,王山的父親已經離他而去,已經成為了一個少年的王山則開始過起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所幸一個木匠收他做徒弟,讓王山結束了流浪的日子。

王山當了兩年的徒弟後,一次隨師父到城裏來接一單生意,卻沒想到,這單生意卻把他和s校重新聯結了起來。

原來s校決定重建時,便向城裏鄉間招收大量的工匠,而王山也由此重新踏入這所學校,在重建s校的這段時光中,成為王山自戰爭結束後最為開心的一段時間,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點一滴地把學校重新恢複了原貌,即使自己所幹的不過是整個工程中相當微小的一部分,但王山已經相當滿足了。

學校重建之後,王山沒有隨木匠師父離開,他留在了學校裏,和父親一樣,當起學校的守門人,用自己的雙眼,見證著學校這數十年來的風風雨雨,他看到許多的年青人由各個地方而來,又看著他們帶著豐富的知識邁出校門投身到社會的建設中去。

就在這日升日落,春去秋來的日子裏,王山由人們喚他為王哥,繼而王叔,再到如今的王伯,他把一生都給了這個學校,卻沒有給自己留下一子一女,對於這個呆在學校裏幾乎一輩子的守門人,學校的校長老師都對他相當照顧,知道王山無妻無子,便把管理處的一間房子騰出來做王山的寢室,雖然校長曾多次想讓王山退休,並聲明即使王山退休了,也一樣可以住在學校裏,由學校養成他,但身體還很硬朗的王山卻拒絕了校方的美意,而和另一個守門人以輪值的方式繼續呆在管理處裏。

而今晚,便是輪到王山輪值。

九點的時候,交接的守門人已經回家了,王山便搬了一隻靠椅從在大門邊上,這樣子,他即能休息,而每一個進出學校的人他都又能看到,他拿來一台收音機,這台泛著冰冷光澤的袖珍型收音機是去年生日時學校送給他的禮物,王山很喜歡這小東西,每個輪值的夜晚,他都要打開收音機,聽電台播出的一些優美的歌曲或深夜談心的節目。

最近s校裏並不太平,王山也有聽聞學校裏死了人,他覺得氣憤,卻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怎麼在意,雖然校方最近一段時間曾要求他暫時不要守夜了,王山知道這是校方對他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但經曆過戰爭的王山已經見過太多的死亡,他自己也曾數次差點送命,因此這個老人倔強地再次婉拒學校的美意,依舊還是守他的夜,隻是那靠椅的旁邊,多了一條警棍而已。

打開收音機,電台正播放著一首老歌,歌聲在房間裏飄蕩著,仿佛一把開啟時光的鑰匙一般,這一首老歌讓王山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緬懷在歲月的記憶中,聽著耳中悠揚的歌聲,王山漸漸感到眼皮越來越重,那旁邊的電風扇不斷送出的輕柔微風,讓王山漸漸地睡著了。

收音機的歌曲已經播完了,主持人正說著些什麼,突然,收音機的聲音卻走調了,便像是受到什麼幹擾一般,主持人那本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卻變得尖利起來,這尖利的聲音再說上一會,收音機發出一陣盲音,這讓人聽了不舒服的音波讓王山突然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