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樓”,樓下大廳。
“劉小姐,你是怎麼發現死者的。”
按照慣例,郭長風開始向第一個發現死者的目擊者做筆錄。
一張桌子搬到大廳中心,一個警察正拿著筆和紙坐在旁邊,郭長風則站著,他走到劉玲身前問道。
劉玲的樣子好了一些,老板娘遞給她一杯開水,讓她慘白的臉蛋漸漸有了一些血色。
“我是聽到王總監的叫聲才起床的,王總監吵得那麼厲害,我害怕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起身,然後想把敏珍也叫醒,誰知道開了門,卻看見小珍她,她……”
說到這裏,劉玲又開始低泣起來。
郭長風眉頭一動,好像想到了什麼。
“那你是怎麼有死者的房間鑰匙,據我所知,每個房間配給住宅的鑰匙隻有一把,莫非,是你偷的?”
聽郭長風懷疑自己偷了鑰匙,劉玲連忙急道:“我沒有,我沒有……”
我冷冷“哼”一聲。
“郭隊長,別隨便把莫須有的罪名套在別人頭上,沒有根據的推測,難道不是邏輯推理的大忌嗎,那樣隻會將事實引導向錯誤的方向吧。”
“王先生,我隻是不放過每一個可能性而已。”
郭長風淡淡說道。
“如果我的猜測是錯的,劉小姐自然會解釋,還有,我不需要你來教我邏輯推理,如果下次我沒問你,你就隨便插話,我會當你是在妨礙司法公正。”
妨礙司法公正,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一個不好,郭隊長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把我扔進牢裏頭關上四十八小時。
我再“哼”了一聲,卻也識時務,閉上嘴巴一聲不吭。
劉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向郭長風解釋道。
“因為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和敏珍商量後,決定互換對方的鑰匙,這樣一來,如果晚上出現什麼狀況,另一個人便可以迅速地打開出事的房間,所以我手上才會有敏珍的房間鑰匙,同樣的,我的鑰匙現在正在敏珍的房裏,不信你可以上去找找。”
我聽得連連點頭,盡管現在還是發生了悲劇,但劉盧二女這一決定無疑相當聰明,每個房間在關上之後都是向內反鎖,住客可以在房間裏打開自己的房間,卻轉不開別人的房門,如果出了狀況,還要讓老板找出鑰匙,這一來二去的,難免耽擱了救援的時間,而劉盧二女這一措施,卻是最大限度減少了救援的時間。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數次死亡事件發生得突然,而且被害者完全發不出一聲響聲,我在靈魂狀態的情況下,便親眼目睹了盧敏珍被害時的情景,那不斷從嘴裏咳出的黑水,讓被害人根本不可能發出聲音來求救。
郭長風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劉玲的解釋,他接著問道。
“你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當你進入房間時,你看到了什麼,聽著,劉小姐,我知道這樣讓你很難過,但請你務必回憶每一個細節,這其中,或者有破案的關鍵,因為這連續三起凶殺案中,隻有這一次是最快發現了死者,或者,凶手會留下線索也說不定。”
劉玲點點頭,開始認真地回憶當時的情景。
“那時我打開門就衝了進去,叫著敏珍的名字,但隻叫了兩聲,我就知道不對了,那房間裏雖然黑暗,卻有一股惡臭撲麵而來,我差點沒被熏得暈倒。在那房間裏呆得數秒後,眼睛已經習慣了房間裏的陰暗,然後我聽到一些聲音,像有人溺了水一般,咯咯咯的聲音……”
說到這裏,劉玲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我亦聽得心中一酸,那時的盧敏珍,大概已經被喉嚨裏不斷吐出的黑水擠得透不過氣來了吧。
“……然後我看到一隻手。”劉玲繼續說道:“那是小珍的手,是的,我絕對不會看錯,當我看見時,那手掌是屈著的,它按著地麵,想要捉住一些什麼東西,我想小珍那時是拚命想爬出來吧,但,但是,就那麼一兩秒後,那手就不動了,不動了啊……”
劉玲不由哭了起來,郭長風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張紙幣遞給了劉玲。
“也就是說,你進去的那一刻,死者還沒有完全斷氣,她甚至,還能用手掌活動一兩秒。”
劉玲擦著眼淚,也沒答話,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