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阮池驚訝開口,沈星緊抿住唇,慢慢地朝床邊走來。
“你沒事吧。”他視線先在阮池身上巡視了一番,平複了呼吸,方才抬頭看向她說。
“我就中暑而已…”阮池手撐著床鋪稍微坐了起來,有些無奈。
話音剛落,額頭貼上了一隻手,手背溫熱,帶著外頭太陽燥氣。
“怎麼這麼涼?”沈星蹙眉說道。
“可能開著空調吧。”阮池微微心虛,打量著他此刻模樣,不讚同。
“你從軍訓跑出來了?”
“我請假了。”
沈星把手裏軍訓的帽子放到了一旁桌上,在趙初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沉聲問。
“怎麼突然暈倒了?”
“我也不知道,就站著站著頭暈眼花,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阮池躺在枕頭上,眨巴眼看著他,語氣故意放得輕鬆,企圖讓他臉色緩和一點。
沈星低垂著眼不說話,目光落在她放在床沿邊的手上,蒼白瘦小,手背能看到明顯的青色血管。
他伸手過去握住,皮膚也是一片冰涼,沈星張開手指扣了進去,握著她右手放到臉頰處。
“你怎麼讓人這麼擔心呢。”
沈星暖著她的手閉眼喃喃道,阮池無聲凝視著他。
“以後每天晚上去操場跑步。”
須臾,他睜開眼,神色已經恢複正常,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不要。”阮池弱弱地反抗。
“我會每天監督你的。”
阮池好委屈,抿著唇沉默,沈星顧自握著她的手把玩。
張開又扣住,捏著她的手指,指腹在她肌膚上摩挲,隨意散漫的模樣,偏生又透出說不出的柔情繾綣。
阮池已經有兩天沒見到他了,終究是想念。
“你在學校怎麼樣,和學校同學宿友相處的都好不好?”她側頭問道,沈星看了她一眼,低聲開口。
“還行。”
“還行是好還是不好,有沒有亂發脾氣,甩人臉色?人家都不是劉璽他們,會包容你,要收斂一點知道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沈星蹙眉看她。
“你就說有沒有吧!”
“沒有!”
“真的?”阮池十分懷疑,沈星肯定地點點頭。
“真的。”他說完,怕阮池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宿舍關係都挺不錯的。”
“好吧。”阮池想了想,好像雖然他高中時脾氣不好人又高冷,但男生緣也似乎沒有很差。
“那有沒有女生追你啊?”阮池瞥他,看著那張此刻頭發淩亂不堪卻依舊十分招人的臉,心裏五味雜陳。
大學不比高中,掙脫了束縛的青春期少年少女們,遇見喜歡的人必定是毫不顧忌大膽地勇往直前,別說是他了,就連阮池自己,開學短短幾天,都明裏暗裏拒絕了好幾個表露好感的人。
更何況是這種在高中校服壓製下,依舊容貌出眾引發眾議的人,肯定不乏前赴後繼的追求者。
想起他剛轉來的那段時間在一中引發的轟動,簡直讓人記憶猶新。
阮池目光複雜的注視著沈星,等他送命。
“我不知道。”男生雙眼幹淨清澈的看著她,神色微微迷惘。
“沒注意過。”
“……”非常好。
阮池抿了抿唇,撇過了眼。
此刻盯著房間角落默默吃癟的她,沒有注意到旁邊男生眼裏閃過的一抹笑意。
校醫室無比安靜,外麵隱約傳來教官念口令的聲音,慷鏘有力,帶著軍人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