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籃球賽結束,眾人都散去各自回家。

沈星和五班的那群男生提著外套,勾肩搭背的往校外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

阮池看著他的側臉,男生眼角帶笑的模樣讓人移不開眼,她屏住呼吸幾秒,低頭暗罵了自己一聲變態。

不然怎麼會鬼使神差的跟在他後頭。

走出校門,一群人在十字路口分開,阮池看著沈星朝他們揮手告別,然後提著書包往另一條路上走去,單薄挺括的背影莫名透出了幾分懶洋洋的孤獨。

她深吸了一口氣,提步跟上。

大概走過了三個路口,街邊的行人和商鋪都稀少起來,阮池跟著他拐進一條巷子裏,不一會,視線中出現了一座小院子。

青灰色的磚瓦,有些老舊的台階和門牆,沈星推開門,身影消失在裏頭。

兩旁臨戶門扉緊掩,看不出來有人住的樣子,阮池手抵住額頭,食指在上麵輕輕敲了敲。

須臾,她拉了拉肩上的書包,慢吞吞地往巷子口走去。

“老板,那裏麵有人住嗎?”

小賣鋪前,阮池拿著盒牛奶剝開吸管,餘光往背後的巷子瞟去,狀似隨意聊著。

“有啊,隻是近幾年大部分都搬出來啦,唉,我們這生意也是蕭條了很多。”四五十歲的老人歎了口氣,不設防的和她說著。

“那還住著的是不是隻有些老人了,年輕人應該都搬走了吧。”阮池極其自然的接話,把手裏的吸管插進了牛奶盒中。

“是呀,都搬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對老夫妻還住在裏麵。”

“這裏的房子都舊了,況且地方又偏,年輕人早就出來買房了。”

“那他們怎麼還不搬呀?”阮池靠在小賣鋪外頭的冰箱上,一臉好奇,白皙乖巧的臉上閃爍著單純。

“他們家女兒好像出國了吧,聽說離婚了,這不,上個月他們家的外孫還過來這邊上學了。”

“沒有其他子女了嗎?”

“沒有,就一個女兒。”

“啊…”阮池露出了傷感的神色,那個老板嗬嗬一笑。

“小妹妹,以後可不要嫁太遠了,不然你爸媽可就孤獨咯。”

阮池手裏的那盒牛奶見了底時,關於沈星的背景也了解得七七八八。

父母離婚,爸爸在江北市,聽說開了個公司挺有錢,但在感情方麵不太檢點。

因為是過錯方,所以離婚官司上他媽媽拿到了一大筆錢,直接出了國,而沈星被分給了他父親,卻不知道什麼原因,又被送到了這裏。

平時總是獨來獨往,不愛講話,讓人看著有點畏懼,外公外婆為人卻很和善,和周邊的人相處都很好。

大概就是這些。阮池把頭靠在公交車窗戶上,望著外頭各色的霓虹燈發著呆。

好像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

她思索著,許久,輕輕歎了口氣。

一個星期。

沈星都沒有和班裏的女生說過話。

他好像和一班的男生也有點氣場不合,隻有同桌鄭奇能和他偶爾聊上天,更多時候,是看到他和五班的那群男生一同進出,課間成群結伴的去洗手間。

一班和五班向來沒有接觸,但自從他轉過來之後,門口就老看到那些男生,一個個嬉笑鬧騰的,叫著沈星的名字。

截然不同的氣場,那一張張鮮活的麵容,響亮又生氣蓬勃的嗓音,襯得一班顏色黯淡。

確實,比起這群書呆子,他們生活的確是五彩繽紛。

每次門口倚著一群人用拉長的音腔叫著沈星兩個字時,班裏無數女生都借機理所當然的朝那個方向望去。

也隻有這個時候,可以明正言順的去看他。

阮池也不意外。

沈星這個人——

有點會讓人上癮。

第一次看隻覺得長得好,舍不得移開眼,多看幾次,便不知不覺看到心裏去了。

原本隻是貪戀他的顏色,然而慢慢的,連同整個人都藏進了心底。

好像他哪兒都透著一股勁,讓人沉迷深陷,越墜越深。

水溪一中的高三隻有無盡的補課,周末僅僅下午半天休息,但周五傍晚的大掃除依舊是必不可少。

阮池是語文課代表。

雖然理科班的語文課代表毫無亮點,但好歹也是個小官,並且是她唯一擔任的官。

從老師辦公室抱著一大堆試卷回教室時,走廊樓梯上已經都空了,大部分學生都打掃完回到了教室,等待著班主任做最後總結。

明天是難得的月休,有兩天假期。

班裏有不少學生都是寄宿,對於放月假回家是極其憧憬和渴望的。

阮池加快了步伐,抄了教學樓後頭的那條近道,唯恐班主任已經提前到達了教室。

這邊是圖書館,平時就很少人來,但和教學樓是連通的,從這邊樓梯上去,可以少繞一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