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我預感到了我的死期。”
“你怎麼確定你一定會死?還把居所都燒了。”
“因為這次我不會再逃了,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你是說醫書?我可不在乎那種東西,隻是,你看起來比想象中老。”
“我六十多了,該老了,不然豈不成了怪物。”
“哎,今天天氣這麼好,想讓你多活一陣,沒曾想你這麼不會說話。”
老人咧嘴一笑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笑了:“看來你並不想接受自己的死期。”
一陣微風吹過,老人須發飄揚,說道:“我也想試試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針快。”
男人搖搖頭道:“你哪來的針?我哪來的劍?”
老人表情一怔,剛握在手裏的針不見了,男人也還站在原地,可他是怎麼知道男人是用劍的,男人手裏從來就沒有劍。
“你還是不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老人瞳孔一縮,低頭看見自己心口插著把劍,是男人的劍。
“什麼時候...”
“也許是剛才,也許是你看見我之前,也許是下一秒,用肉眼看世界,始終落了下乘。”
“為.什..麼...”
說完,重重地倒在地上...
“禍福無門,唯人自召。”
頓了頓,繼續說道,“隻可惜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說完就轉身離去,隨著男人轉身,老人心口的劍也消失了,隻留下致命的傷口和幹涸的血跡。
————
“師...父!!!”
通天峰頂,一襲黑衣的少年懷裏抱著位青衣老者,低頭發出嘶啞的哭嚎。
少年的聲音充滿著陌生與悲傷,老人早已失去了生命體征,就與身後化為灰燼的木屋一般。
這個麵容清秀,七尺有餘的少年叫陳默,月前剛過十八。
於十六年前的一場火災中失去了原有的家人以及說話的能力,後被路過的遊醫救下,也就是現在恩師,相依為命,直到如今。
此時陳默停滯的內功隨著情緒的迸發抵達第五層圓滿,五髒六腑傳出陣陣暖流,不停衝刷他的身軀。
身體的變化,陳默好似毫無察覺,就算有,也不會有半分欣喜。
十幾年來,陳默終於說出話來,可是師父卻聽不見了。
這些種種都讓陳默如同在經曆一個荒誕的夢,可惜周遭一切都在向他訴說這個蒼白的現實,殘酷的真相。
為什麼?
這是陳默心中唯一的疑問。
自記事以來,師父一直領著他雲遊四海,濟世救人。
在整個大夏治病萬千,活人無算,百姓更是冠以神醫之名,聖者之稱。
治病不治傷,救弱不救強;是師父行醫的兩大準則。
陳默記得很清楚,好多次都遇到過強行求醫的惡客,師父也不跟他們理論,帶著他轉身就走,沒有一個人能追得上。
每次脫身之後總是吹噓自己輕功天下第一,說得久了,陳默也信了,後來幹脆連醫術也懈怠了,好像真的對高來高去更感興趣。
您不是天下第一嗎?
不是說隻要跑得快就不會受傷嗎?
不是活死人,肉白骨嗎?
醫者不能自醫嗎?
陳默想不通,師父行醫半生從不貪圖名利,遇到給不起診費的窮苦人家,都隻是簡單的收取一些不值錢的物品。
當時陳默不解,生活艱辛的人家,怎麼不直接義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