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如今的日子過得頗為不得意,縱使他結束在府中反省,乾元帝恩準他入朝議政,四皇子在爭奪儲君的道路上也遠遠落後於其餘皇子。
“爺連六弟都比不上。”
四皇子舌尖又澀又苦,甘甜的茶水入口堪比黃蓮,“你義父被父皇認命為光祿寺卿,光祿寺……哈,父皇太狠了。”
“殿下。”王芷璿阻止四皇子,“慎言,慎言。”
“爺連話都不能說?父皇還想怎麼折辱爺?他原本是西北總督人選,如今成為管酒宴器皿的閑人。”
雖然四皇子早料到馬明燕的父親失去進階西北總督的機會後,地位會一落千丈,然而萬萬沒料到他連個六部侍郎都沒能混上,做了光祿寺卿這等閑職中的閑職。
乾元帝完全無視他在西北十餘年的辛勞。
後來四皇子也琢磨過味來,不是馬明燕在宮中‘勾引’顧天澤,乾元帝起碼不至於如此薄待功臣。
王芷璿歎息:“明燕姐姐也隻是一時想差了,被人陷害,殿下,別怪明燕姐姐好嗎?她一直很後悔帶秘藥入宮的。”
“別同爺提馬明燕。”
“殿下……”
王芷璿麵露憂愁,心中卻暗自歡喜,順從的轉移了話題,“苗疆的戰事若是計劃得周詳,足以讓顧天澤大吃苦頭,也許……我的七堂妹會成望門寡,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七堂妹再得王四爺寵溺,也改變不了她福薄,克夫的命格兒。”
四皇子麵露一絲的尷尬,“璿兒有何主意?說出來一起參詳參詳。”
“殿下。”王芷璿含情脈脈,一雙水眸堪比照亮夜空,為迷失的旅人指明方向的晨星,點點星光似能驅散擋在四皇子眼前的迷霧,“如今看顧大人不順眼的人極多,然而因顧三少太得聖寵,本身他又是一個狡詐心眼頗多的人,所以能讓他陷入險地的仇人不多。”
“顧天澤。”四皇子咬牙切齒,恨意直抒胸臆。
“您別小看了他,任何小看他的人都敗在他手上。他能得寵這麼多年絕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而且他手中攥著底牌誰也不知還有多少,同七堂妹定親後,他一準會得到西寧侯闔府上下的幫助,在他身後還站著疼愛嫡女的王四爺,以及同為王四爺姻親的翰林院掌院尹大人。”
今生的顧天澤比前生還難以對付,好在王芷璿是重生的,曉得什麼對顧天澤的殺傷力最大。
“沒想到短短兩年,顧表弟黨羽遍布朝野。”四皇子口中含有酸意,王芷瑤的背景給將來夫君帶來的好處,四皇子還是低估了。
“背景,人脈再深,也沒用。”
王芷璿了解四皇子的野心,也曉得四皇子可以為野心犧牲一切,包括婚姻,愛情,四皇子甘願娶一個對自己有好處卻不愛的人。
隻要想到王芷瑤,王芷璿就難以壓抑心塞。
“七堂妹看似聰明,沉穩,其實也是個蠢的,總是被王四爺保護著,被蔣家寵著,能有什麼進步?她不過就是說話氣人點,有股子粗蠻的力氣,嘴皮子也說不上多利索,愚昧,分不清局勢。同她娘一個樣兒,心眼不行偏還愛算計,不是有人為她善後,她那幅衝動愚蠢的性情哪會有今日?”
劈裏啪啦,王芷璿把王芷瑤一頓貶低。
四皇子拍了拍王芷璿的手,笑道:“世上女子若都如同璿兒,豈不得天下大亂?璿兒的性情,模樣,才學世上難尋。”
“那是自然。”王芷璿臉龐上驕傲的笑容,她美得驚心動魄。
四皇子目光深邃上幾分,閱遍美色也不由得看呆了去。
“四爺可曉得誰最想見顧三少回不來?”
“人很多,辦不到的人更多。”
“您這話沒錯,可外人辦不到的事兒,親近之人卻可以輕易做到。”王芷璿白玉修長的手指豎起,“再堅固的城堡也可從內部被攻破,顧三少一直對人心存警惕,對敵不曾留情,可他有個致命之處,極為重視父母親情。他也是個不知足的,明明擁有了很多旁人難以得到的富貴,恩寵,榮耀,卻偏偏渴求著簡單的親情。”
“爺看得出定國公挺疼他。”
“四爺忘了萬事保持沉默的定國公隻會把一切都藏在心裏,您見過他教導,關心過顧三少?”
“這……”
“在定國公心裏顧家比顧三少重要,善終平穩比榮寵重要。定國公過兩日會迎娶榮國公夫人,換個人早鬧翻了天,可定國公忍下陛下給予的恩寵優待,成為古往今來唯一一樁特例,他放棄對定國公夫人的承諾還不是為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