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悅郡主入宮告狀前,東廠廠公劉公公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送到皇宮去。
論起送消息,無人能出東廠其右。
乾元帝看了奏報,冷笑道:“朕的皇妹威風,威風,敢威脅朕的東廠廠公,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懷恩公公默不作聲,乾元帝再不得已和悅郡主,也不會想讓懷恩公公對和悅郡主說三到四。
“朕的皇宮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奴婢遵旨。”
懷恩公公轉身退了出去。
乾元帝唇邊噙著冷意,嘲弄,慢悠悠的寬茶,太後是不是打算借著和悅郡主想謀求前朝的支持?
一直很老實,很聽話的太後娘娘,最近野心也大了起來。
懷恩公公出門一趟帶回了和悅郡主,乾元帝心中不喜,懷恩公公退到角落裏,不是他不曉得乾元帝不想見和悅郡主,而是和悅郡主有要事非要見皇上。
他一個奴才阻止不了和悅郡主。
和悅郡主請安後,在乾元帝看口之前,攜著氣憤:“皇兄,那個死奴才劉公公對母後的救命恩人無禮,實在是太可氣了,璿姐兒不就是寫了一首石灰吟嗎?至於這麼搓磨她?您對母後也是孝順的,一定不會為這點小事苛責璿姐兒。臣妹也聽過石灰吟,不覺得石灰吟有冒犯您,太祖高皇後一直希望您胸襟如大海寬廣,愛民入子,廢置廠衛,莫非您忘了不成?”
乾元帝對能說出這番話的和悅郡主刮目相看,莫怪懷恩阻止不了和悅,曉得搬出乾元帝最敬佩的太祖高皇後,“朕怎麼不知她救過太後?”
“上次臣妹在寺廟碰見了璿姐兒,她很好心的指點了臣妹一些養生之道,您也曉得母後最近總有些小毛病,用了璿姐兒的養生之法,母後身體更好了……”
“胡鬧!”
乾元帝把茶盞扔到桌上,怒道:“母後什麼身份?隨隨便便的人都能給母後看診?你怎麼知曉她是好意,還是歹意?縱使她是好意,她不足十四,尚未及笄,你竟然敢讓她給母後診脈?她為一個官家小姐,養生之法從何處學來的?別跟朕說讀過幾本醫書就可通曉百病。和悅,你是想害死母後麼?”
“皇兄……”和悅郡主慌忙否認:“臣妹比任何人都盼著母後能長命百歲,臣妹怎會害母後?皇兄可要冤死臣妹了,璿姐兒說得有理有據,道理通達,先把病因,病況說得一清二出,才給出了方子,而且方子上的藥材臣妹一樣樣的檢查過都是溫補的藥材……”
“朕竟然不知她竟然比太醫院供職的太醫還要高超,你就沒想過太醫的出身?哪一個不是四五十歲才入的太醫院,哪一個不是醫術世家?你要知道有些方子,縱使朕去問,太醫也不會泄露半句,方子是他們祖傳的。朕停手王家祖上是琅邪王家,沒聽說他們家是醫藥世家。”
“可她確實醫治好了母後。”
“朕看你沒把母後放在心上!”
“皇兄……你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朕比你清楚,既然母後身體抱恙,你去寺廟裏給母後祈福,朕會讓太醫院的太醫輪番給你講解醫術,國朝所有的醫書朕也都會送給你,什麼時候你擁有了一手不錯的醫術,了解醫術的玄妙,什麼時候再去給母後請安。”
乾元帝話音慢條斯理,極為平淡,但這道聖旨對和悅郡主不亞於晴天霹靂,“皇兄……我……”
“既然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都能學得治病救人的醫術,朕想以皇妹的聰慧和朕的栽培,你一定會成為一位名醫,朕等著你的喜訊。”
“……”
“懷恩讓東廠廠公送和悅郡主去寺廟。”
“遵旨。”
和悅郡主的臉被乾元帝啪啪的打腫了,她不是在東廠罵過劉公公麼死奴才麼,轉瞬和悅郡主就得求劉公公……她的郡主身份在寺廟裏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乾元帝目光深邃,低沉的說道:“你雖是朕的皇妹,但你不要忘了廠衛是朕的奴才,你想命令朕的廠衛?”
廠衛是乾元帝的自留地,任何人別想插命令廠衛,即便是顧三少,乾元帝都會讓他盡量遠離廠衛。
好在顧天澤很懂事,從不做讓乾元帝誤會的事兒。
“噗通。”和悅郡主跪在地上,哭泣道:“皇兄,臣妹不敢,不敢命令廠衛,臣妹隻是一時氣憤,不願看到璿姐兒被人搓磨,璿姐兒真是個可人疼的孩子,您見見就知道了,您也會同臣妹一樣疼愛她的。”
“朕有兒有女,用不上同疼臣子之女。”
“可是您也很疼顧天澤……”
“啪。”乾元帝拍了桌子,“怎麼?你想同朕比?”
乾元帝可以毫無顧忌的疼愛顧天澤,和悅郡主有什麼資本同他比?
“皇兄……”
“奴才送和悅郡主出門。”
懷恩公公上前攙扶起和悅郡主,半拖半抱把和悅郡主弄出了門,再讓和悅郡主說下去,不知皇上會不會加重‘處罰’。
和悅郡主並不領情,“我要見皇上,見母後!”
“郡主殿下去向太後娘娘辭別,奴婢不敢攔著您,但陛下是不會見您的。”
“為什麼皇兄就不能見見璿姐兒,她……皇兄可以疼愛顧天澤,為什麼我就不行?我隻是想讓璿姐兒平安罷了。”
懷恩公公暗自搖頭,和悅郡主自持是太後的愛女就想處處高於其餘皇家公主郡主,可惜陛下偏就不給她這個麵子。
和悅郡主進了慈寧宮後,哭訴委屈,“娘,皇兄欺負人。”
太後聽明白後,抬手給了和悅郡主兩記耳光,“蠢貨,哀家怎麼會養出你這樣的蠢貨?敢去東廠耍威風?你知不道就連哀家都不敢說一句東廠不妥?”
“母後救救兒臣,兒臣不想去寺廟。”
“哀家救不了你。”
太後心痛的說道:“哀家若是強留你,皇上那裏……到不會說什麼,不過咱們娘倆再也沒有辦法出頭了,先帝皇貴妃的教訓在前,你還不停的撩撥陛下,愚蠢!蠢不可及!”
這話太後早就同和悅郡主說過,皇上對仇人絲毫不講情麵,心狠手辣,太皇貴妃如今過得日子比鬼都不如,可乾元帝就是不讓她死,為了她的兒子她也敢死,再苦再難熬都要撐下去。
“母後……”
“哀家在宮裏會想辦法讓你盡快回來,一旦哀家也失了聖心,你就別打算從寺廟裏回來了。”
和悅郡主心灰意冷,轉身向慈寧宮外跑,“母後,我恨你,恨你。”
太後按了按額頭,長歎一聲,把女兒養得如此糊塗,這是老天給自己的報應嗎?
皇宮外,王芷璿見到和悅郡主被劉公公護送著離去,對巍峨陰森的皇宮更多了幾分的敬畏,乾元帝聖心莫測,還以為她可以憑著和悅郡主見到乾元帝,贏得乾元帝的好感。
沒有和悅郡主的庇護,王芷璿無法在皇宮麵前停留太久,準備離去之時,聽見馬蹄聲,顧天澤一身戎裝縱馬趕到,他高高在上的瞄了一眼王芷璿,如同在看地上的塵埃,王芷璿不由得大受打擊,雖然她曉得顧天澤是短命的,也沒想過同顧天澤有交情,可顧天澤憑什麼忽略她?憑什麼去捧著王芷瑤?
她哪一點不如王芷璿?
但凡見過王芷璿的男人就沒有一個不被她的美貌,才情癡迷的。
哐當,王芷璿一時氣憤再加上身體虛弱摔倒在地上,顧天澤聞聲看了一眼,“蔣六郎,你送她回王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