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喜地發現,玉鱗之又走了回來,隻是她驚喜沒多久,卻發現他走到了自己身後。
因為蹲著,所以她看不到玉鱗之在自己身後幹什麼。
光從腳步聲隻能粗略判斷,他助跑了幾步,然後按著她的肩,一片陰影在她上分一閃而過,某個少年在她身上跳了過去。
跳了過去……
“啊啊啊,我要打死你!你站住!”
她站了起來就追了上去,氣勢洶洶一臉憤怒,玉鱗之回頭看了一眼,咧著嘴笑。
傻子才站住。
旁邊都是善意地微笑,看著這對過分活潑的男女,所有人都不介意抱著最由衷的祝福。
日子越來越苦了,戰事不知不覺就持續了三年。
今年玉鱗之已經十六歲,而戀紅塵也已經十九歲了。
十六歲的玉鱗之根兩年前沒什麼變化,倒是小炮仗出落得更加水靈,皮膚一掐能掐出水那種。
玉鱗之看著自己喂養得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怎麼看都非常滿意。
快到醫館的時候,周圍的人見到這對小夫婦的,都熱情地給玉鱗之打招呼。
“玉大夫早!”
“玉小哥!要不要來個餅子?”
“哈哈,小玉你又惹阿戀姑娘生氣了。”
不同的稱呼,代表了不同的人和人之間關係,玉鱗之很高興被人稱作大夫。
笑話玉鱗之惹戀紅塵生氣地是個四十來歲的大伯,平日裏是在東門守城門的,算是個編製的差事。
今日大概休沐,坐在門口曬太陽,就在醫館旁邊。
這條街的盡頭就是神殿。
信仰,就快集滿了。
“哪我惹她生氣,她哪天不是這樣的。”他笑著道。
玉鱗之突然不跑了,在後麵追他的戀紅塵急急地停著腳,跑得紅著臉,看著附近熟人調侃,臉更紅了紅。
她不吭聲地抓住了玉鱗之的衣袖,跟在他身邊,兩根手指放在玉鱗之腰間軟肉。
想掐他軟肉的,但是又心疼要是掐疼了怎麼辦,所以看起來就像把小手放在他腰間撫摸,整個人傻傻的。
“就知道欺負我!”
她很小聲地道,怕周圍的視線所以低著頭。
玉鱗之笑了笑,摸了摸她小腦袋沒說話。
把醫館門打開,玉鱗之去後院打了桶水,開始煮藥,一些是特定的病人今日會來取,一些則是常備藥,一些傷寒或者咳嗽的小病,直接來買一杯湯藥就好了。
玉鱗之這個醫館口碑挺好,反正小半個王城都會來他這開藥。
他坐在堂前,小炮仗去買早點去了。
往日都是他問診,然後讓戀紅塵抓藥,偶爾也會讓小團子來幫忙,也幫不上什麼忙,就是可可愛愛坐在門前階梯前像個小藥童一樣。
隔壁那個守城門的大叔姓劉,今日無事,就到他醫館這裏坐著。
“小玉啊,你說,這仗什麼時候打得完捏?”
劉叔平日就喜歡跟玉鱗之吹牛打屁。
剛開始那會,總是一副長輩的模樣,給各種人生意見,後來接觸得多了,慢慢意識到。
這少年是真的有點牛逼啊,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所以他也不會再倚老賣老,不自覺每次跟玉鱗之說話都帶點請教的意味。
玉鱗之頭也沒抬:“快了,今年應該就要結束了。”
劉叔一愣,轉頭看向少年。
他這就是抱怨性質地來上一句,這種東西哪能答得上來的。
“怎麼說怎麼說,小玉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猜的。”
劉叔牙疼,呲個大牙沒好氣地罵罵咧咧。
玉鱗之看了他一眼:“你別把你腳放我凳子上。”
劉叔咧嘴笑,這個少年總是輕描淡寫,他有時候就是喜歡跟他對著幹。
不止一隻腳搭在凳子上,還在他醫館裏麵摳起了腳。
玉鱗之臉色不好看,他就嘿嘿地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人越老越無賴。
玉鱗之盯著這個老家夥看了一會兒,然後麵無表情地從一邊抽出一本醫書,翻了幾頁朗聲讀道:
“坊間一老漢,腎水幾盡衰竭,日夜難眠,一碰酒水渾身劇痛,查其原因,是經常食用一種運河中的黑魚,又常通宵達旦,來就診時兩腎已如枯槁,時日不足兩月,幸得族中有人找出病因和療法……”
那還在摳腳趾的劉叔,在他念叨一半的時候已經把腳放了下來,越聽越冒冷汗。
他就是經常吃那黑魚,因為便宜和好處理,而且他守城門經常熬夜,通宵達旦更是常態。
還別說,他最近還真的覺得喝一點酒就渾身酸痛開著……
玉鱗之念到這裏,忽然就不再說了,然後把醫書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