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雙眼不由微闔,這燕鼎天說是未必能抵達第三層入口,然而言語間,卻有著無法言喻的自信。尤其最後幾句,更有著壓迫一般的氣勢。
“可以!”
既然都已說到這個地步,他實在沒有不同意的理由。無論如何,都是有利。
在他的同門中,確實無人能有與他聯手的資格,包括那莫問在內。
而赤陰城,雖有諸多英傑,實力甚至不在羽雲琴之下,卻可惜與他立場不同。
“那就一言為定!”
燕鼎天輕點了點頭,而後笑著走開:“我就不再擾你觀星,待離寒宮遺址開啟之時再見!”
莊無道稍作沉吟,就又壓下了對此人的疑惑,繼續觀測。不止是天璿星位,其他的星位,亦可做為借鑒。不止是他自己修行,能有裨益,日後指點聶仙鈴時,也能有話可言。
僅僅半個時辰之後,這觀星台上的水幕,就開始消散。在場大多修士,頓時都眼透遺憾之色,可惜這時間太短,根本就無法盡觀詳盡。
不過那宏真真人,明顯沒有繼續啟動觀星台之意,在一旁負手笑望。眾人也隻好打消了心中的期盼,紛紛向宏真施禮告別。
法智是第一個離去,莊無道則是向那燕鼎天頷首示意之後,也走出了觀星台。
而後就聽雲兒的聲音道:“這個燕鼎天,很是不凡呢!劍主與他結交,需得萬分小心。”
“你也如此以為?”
莊無道眉頭微挑道:“我也覺此人不同於尋常修士,隻怕他的修行資質,乃至戰力修為,都更在那司馬雲天與法智之上。散修之中,亦能有如此人物。百年之後,天下十大散修中,隻怕定有其一席之地。”
“散修,那可未必!”
雲兒嘿然語道:“我說啊不凡,是指他的身份。這個人,隻怕是皇族子弟,不過國力不弱,且是有資格繼承皇位之人。”
“皇族子弟?”
莊無道有種想要回頭去望的衝動,不過此時離觀星台已遠,估計也看不到人。
“雲兒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皇族子弟的臉上,還能打上標記?”
“簡單,似這樣的人物,總不免凝聚些人心信念,紅塵濁氣。”
“紅塵濁氣?那不該是神祗?”
雲兒對他說過,人心信念是人之期盼,願望,意願,心願。而紅塵濁氣,則是欲望欲念所聚。
傳說中的神祗,需得搞據九重雲上,不入凡塵,避免被紅塵濁氣沾染。
也不乏因被人之欲望玷汙沾染,墮成邪神的例子。
“國之王室也有,無論大小,隻是信念濁氣的程度不一而已。”
雲兒糾正道:“其實還是有不同的,國主人皇,雖聚人心,然而往往隻能一世而終。身死之後,國民有幾個會記得死去的先皇?將願望繼續寄托?不過一國之主,也的確是修行神道的絕佳方式。天仙界中,那些史有記載的明君,基本都在死後成功封神,而且神位不低,往往都是一方大帝之流。”
“原來如此——”
莊無道皺了皺眉,感覺二人間的言談,有些走題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身上彙聚的紅塵濁氣與人心信念比較濃厚?比之那陸沉君如何?”
“是陸沉君五倍之多!”
雲兒沉吟著道:“此人應該還隻是皇子太子之流,以我估測,此人所屬的皇室,國土至少超出了東離百倍!”
莊無道麵色頓僵,變得凝冷嚴肅起來。國土超出東離百倍,這天一世界中,隻有一家——中原正溯大靈皇朝!
無獨有偶,就在莊無道,為那燕鼎天的身份而驚異之時。後者此刻,也正與一人議論著莊無道。那是一位白衫秀士,一頭飄逸白發,雙目黝黑深邃,身軀高挑秀雅。
“你見了那莊無道?感官如何?”
“可以說是出乎意料!”
燕鼎天笑著,笑容依然是那般的好看:“此人極其自信,不是目無餘子的那種狂妄,而是真正胸有成竹。睥睨這世間一切,卻絕不會因此就輕視對手。也極其聰慧,能夠在無名山,挫敗太平道圖謀,果有其因!”
“如此說來,殿下是頗看好他?”
那白衫秀士更為好奇:“此子出身離塵宗,與中原並無太多關聯,又是赤陰城的盟友,倒是能為殿下所用。”
“還需再看看!不過此等人,絕非是池中之物。我觀他性情,有如孤高之鷹,是一心向道的那種,豈會甘居人下,為我爪牙?最多也隻是合作拉攏,說什麼為我所用,就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