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宜此來演武大會,是來尋找宗門。
她在宗門原址上,苦苦等待了半年有餘。最終心知肚明,新宗門大概不會再回頭了,也不會為此再特地返回來。
隱脈和宗門殘眾,已按談未然的交代,暫時全麵蟄伏,化整為零的分頭行事。
這麼幾十號人沉入人群中,那和大海撈針真沒有什麼分別。莫說一個蘇宜,就算是明心宗絞盡腦汁在搜索,也幾乎查不出什麼線索。
談未然就是吃定了黃泉道非要找到他才能履行交易,所以隱匿行蹤,能拖就拖,多為新宗門爭取時機。
演武大會,無疑是一次機會,也許能和宗門搭上線的機會。
倒不是考慮年輕首座談未然會來,而是考慮新宗門需要出色弟子。而演武大會,無疑就是一個天才聚集地,正是收徒的絕佳地點。
也許,宗門會有人來演武大會挑選弟子,也不必顧慮明心宗的威脅,因為明心宗距離此地很遠。
蘇宜此來還有一個目的,來看她的徒弟:雲兒。
雲兒是回來探親的,雲兒的嫡親太祖父正好五百歲壽辰,要大辦一番,就順便來參加演武大會。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本來她會要陪著一道來,沒想到……
世事難料,一夜之間隱脈啟動。結果,短短一年來,就發生了這許多的變故。
王鐵很好奇,蘇宜一路上多次提起徒弟,每次都充滿驕傲。他真的很想知道,蘇宜老祖的親傳弟子究竟有多麼出色。
也許……比未然老弟還要出色?王鐵心想。
從北海荒界,一路穿過無數個世界,來到周天荒界。有蘇宜在一旁指點,他的修為和眼界,都已不同當日的那個年輕弟子。
他現在知道,行天宗的天才,不等於是北海荒界的天才。北海荒界的天才,不等於是三千荒界的天才。
稍微花了些心思,其中過程不須贅言。蘇宜很快就在一家客棧,見到了自家的徒弟,頓時含笑:“雲兒。”
一個嬌豔如花的少女,充滿活潑氣息的一個箭步衝入蘇宜懷中,驚喜交集:“師父!”
少女急促的一連串問道:“師父,您怎麼來了,我還以為您返回宗門了呢……”她說著,見蘇宜神情黯然,就吐了吐粉紅舌頭,轉頭湊過來好奇道:“師父,他是誰?”
嬌豔的臉龐湊過來,王鐵呼吸急促,隻覺得手腳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臉龐漲紅。
蘇宜揮去心頭哀傷,嗬斥道:“莫要胡鬧,等你歸宗之後,將來你們是同門呢。”雖是嗬斥,也透著一股子對弟子的喜愛。
雲兒像嬌花的容顏湊過來,噗嗤笑道:“你好弱呢,師父,我才不要這麼弱小又不好看的同門呢。”
蘇宜板臉斥責:“胡說八道。”
她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宗門,好像比誰高人一等似的!王鐵想著,心底湧出一股強烈的怒氣,直衝頭頂,麵對這張嬌嫩美麗的臉蛋,再無一絲靦腆,大聲道:
“我是弱小,又不好看。但是,我們有談未然,他比你好看,比你強大。”
王鐵不知道自己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勇氣,從來未曾如此慨然過,將憋在心口的那股氣大聲喊出來。竟然隱有一股子鏗鏘的力量,將蘇宜和雲兒都震得呆住。
良久,雲兒嬌笑道:“我是靈遊境,你說的那個談未然,是什麼修為……”
…………
“演武次次有,此次不尋常。”
“怎麼不尋常?”
“這次演武,新一代青年武者的修為和實力,實在太出人意料,比以往要強了很多。”
“強,也不見得吧。我記得,次次演武,都有禦氣境能擊敗靈遊境的天才,這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家店鋪冷清,而門可羅雀。唯有兩三人在東拉西扯消遣時光,愈是顯得冷清了。
此時,篤篤……篤的叩桌聲傳入耳。
店鋪內屋的三人之一,率先一步搶先,做個手勢,露出得意之色。剩下兩人流露懊惱,早知會這麼無趣,興許就不該來的。
這人來到外屋,外邊是店鋪當街的門麵,七零八落的隨意擺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論該不該這麼放,該不該放在一起,都沒人在乎。
就是這麼漫不經心的擺著。
一個氣質拔尖的俊美少年,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兒,透著一種悠然淡定,似乎盡在掌握中的氣質。指節叩在案頭上,發出篤篤聲。
“客官,想要點什麼,請自己挑。”
少年指頭輕輕一叩,發出充滿韻律的節奏:“此次演武的情報,有沒有。”
是行家!那就不一樣了,這掌櫃霍然點頭,浮現笑意,應聲道:“想要什麼情報?分很多種的,青年武者,還是演武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