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半步金身(2 / 2)

莫大人率領的一批高手將二人隱隱合圍在夾道之中,唐昕雲和柳乘風並無懼色,反是冷笑不已:“果然一如小師弟所料,來追我們的果真是宗外之人。”

莫大人神情淡淡,掃視蠢蠢欲動的屬下,甚為有禮的抱拳致意:“素聞見性峰在行天宗獨樹一幟,二位好膽色,見性峰果然有過人之處。”

柳乘風嗤笑,拔劍在手:“要打便打,哪有這許多廢話。”唐昕雲深以為然。

莫大人眯眼一笑:“二位,且聽莫某人一言。那談未然入見性峰尚且未達半年,一來便主動襲殺畢雲峰,是個十足惹禍小子,資質也非特別出色。二位何必護著他,拿自家的性命來開玩笑。”

唐昕雲和柳乘風直欲捧腹大笑。小師弟資質不出色,若連人關境開辟金府都不算出色,什麼才是出色?

唐昕雲忍著把真相亮出來嘲諷對方的衝動:“無謂多說,入的我們見性峰,那便是自家手足。何況,我們幾個都和小師弟無比投緣,直如自家兄弟一般。”

“況且。”柳乘風慢條斯理的晃動寶劍,冷道:“我有劍在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二位情深意重,莫某佩服。”莫大人流露些許凶光:“我知二位頗有來曆。唐姑娘,你是許道寧自幼收養,情同父女。”唐昕雲隻冷笑不語。

莫大人目光一凝,轉向柳乘風,凝聲道:“至於柳公子……落日荒界的柳侯嫡孫。”此人說話的當口,他帶來的其他高手悉數一言不發,幾是紋絲不動,顯然極有紀律。

莫大人淡淡的口吻中,蘊酷烈之音:“莫非二位以為我莫某,就真不敢殺了你們?此處為荒山野嶺,恐怕無人會知。多少才俊,均是這般沒落,二位莫要步了後塵才是。”

唐昕雲二人互看一眼,柳乘風不耐煩的舉起寶劍:“你這人好生無趣,千裏迢迢的追來了,卻說個不停,你原來莫非是說書的!”

莫大人臉上一道青光浮現,冷酷的目光一再掃視,突然微微一笑:“二位多心了。莫天理便是生了十個膽子,也不敢加害二位。”

“不然。”莫天理的冷酷殺意,毫無來由的變成微笑,溫和,乃至謙遜道:“不然,許宗師與柳侯萬萬繞不過我,我莫某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怕也難逃一死。”

“啊?”唐昕雲和柳乘風呆住,滿腹疑竇的看著莫天理,此刻,分外的加強戒備。

莫天理謙遜的微笑:“二位,就此告辭。”說完,竟真的率領手下匆匆離去,沒有一絲的猶豫。

氣勢洶洶追殺過來,又突然變臉。這是玩的哪一出?唐昕雲和柳乘風半天沒能回過神來:“是不是對方有詭計?”

唐昕雲二人未能察覺,當莫天理率人走遠,攀越來到山嶺上。至此,方是回首望向夾道對麵的山嶺上,冷汗嗖嗖的往下掉,方是流露後怕神情。

夾道對麵的山嶺上。許道寧負手,站在一條樹幹上緩緩隨風起伏,神情淡然的微微一笑。

…………

雨過天晴,一行七八名騎士騎著牙馬在道路上飛馳,各個沉默,時而目露凶光。

牙馬雖不如靈馬,卻亦不差,素來是用不起靈馬之武者用來代步的。飛馳在道路上,就如旋風一樣的急速狂奔,卷起漫天的落葉。

王棟衝在第一位,臉色分外陰沉,心下禁不住胡思亂想。

公子畢雲峰要談未然的小命。為何?王棟想問,沒敢問。他不過是畢家的家將罷了,本無道理問東問西。雖如此,王棟隱有不安感。

此乃同門相殘,在任意宗派都是一旦發現,就絕無好下場。

興許是從戰場上帶來的直覺,王棟隱約感到,隨著公子的意思,恐怕風雨會變得猛烈起來。

穿過竹林的一刹,飛馳中的王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直覺,就如戰場上被萬人敵所盯上,渾身冰涼透體,想也不想的騰空躍起。

一道青色痕跡,急速飆動,轉眼及至,將其後措手不及的一人直接洞穿胸膛,赫然是一根青竹。王棟渾身發寒,飛速閃避躲藏,怒喝:“有敵人!”

這時,王棟已看見敵人。

一名俊美少年身子飄飄的躺臥在兩根竹梢之間,柔和的風吹來,實是充滿令人向往的寫意,端的好似一幅極動人心的畫卷。

此少年隨風擺動,淡道:“我已等候多時。”

少年屹立竹梢,迎風而動,盡是說不出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