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費下鄉(1 / 2)

平靜的一夜過去了,昨日園子聽完戲後,眾人都各自打道回府了。

覺明與眾人說有落腳處,便自行離去了,估摸著應該是在宜安縣的寺廟裏落腳的。

又過了兩日,內傷早就好了的漠北在家中實在是待不住了,於是自己跑到縣衙報到去了。

重新穿上捕快班衣,精神也煥然一新,隻是腰間少了兩把佩刀,漠北打算過幾日再去鐵匠鋪打兩把新刀。

在縣衙裏點完卯後,正準備與張堯出去當值,縣衙門前的堂鼓‘咚咚’的被敲響了,漠北一聽‘我這剛恢複當值,就有人來報案了?’

門口衙役將擊鼓之人帶進前堂,是一對年過五旬的夫妻,王縣尉也來到前堂詢問擊鼓報案之事。

老兩口是宜安縣福春鄉人士,姓牛,在福春鄉做的些布匹生意,今日擊鼓乃是狀告福春鄉鄉紳何員外之子何吉。

原來是這何吉仗著家中在鄉裏有錢有勢,糾集了一群鄉裏的潑皮無賴,開了個地下賭坊,搞得鄉裏烏煙瘴氣。

牛家在福春鄉做布匹生意,有些家底,這群潑皮就把注意打在了牛家獨子牛四海身上。

先是哄騙他進賭坊耍錢,前麵幾次讓他嚐嚐贏錢的甜頭,之後就開始設計牛四海輸錢,輸錢自然想扳本,何吉便又差人放高利貸借於牛四海,這十賭九騙的道理,半大孩子都知道,可偏偏牛四海就是著了魔一般。

高利貸借了一次又一次,牛家好好的家底,都被敗的精光,如今就差賣了那祖屋了。

牛四海也因為還不起高利貸,被那群潑皮打成重傷,何家在福春鄉手眼通天,牛父牛母在鄉裏狀告無門,便跑來縣衙告狀了。

王縣尉聽得案情經過後,心中有些怒氣,這何家在福春鄉裏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如今更是私開地下賭坊、放高利貸,完全不將律法放在眼裏,好一個惡霸。

何家為何敢如此行事,皆是因為何家傍上了一條大船,何吉的姑母,何員外的親妹妹,是蒼州州府同知林肅的側室,仗著那便宜姑丈的官身,何吉在鄉裏是作威作福。

雖然何家為禍一鄉,但畢竟與林同知沾親帶故,考慮到官場的風險,王縣尉還是將此事稟告給了李縣令,決定商議一番再作打算,案子肯定是要接的,可要如何去辦,何人去辦,還是需要上司定奪。

李縣令得知此事後,心中思量一番,與王縣尉說了四個字:

“漠北、張堯。”

王縣尉聽完,立馬反應過來,“大人高明!”

隨即,便將此事安排給了漠北與張堯,交待二人喬莊打扮去查那地下賭坊之事。

回到後堂的王縣尉對李縣令說道:

“大人,就這倆小子去查那地下賭坊,會不會莽撞了些?惹那何家事小,萬一得罪了林同知可就...”

李縣令擺擺手,笑著說道:

“無妨,這二人是府衙按察司欽點的,有按察司的大人撐腰,這倆毛小子鬧得越大才越好,這腐肉也得用新刀割一割了。”

再說漠北與張堯二人,換下捕快服飾喬裝打扮了一番,漠北換了一身富家公子哥的裝扮,張堯則打扮成了家丁模樣,一主一仆下鄉去了。

福春鄉離著宜安縣城不算遠,人口二萬有餘,何家在福春鄉是大戶,鄉裏的田地十之五六都是何家的,是實打實的地主家。

何吉在福春鄉也是出了名的惡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鄉裏百姓深受其害,可又迫於何家的勢力,敢怒不敢言,自打開了這地下賭坊後,何吉與一眾潑皮手下日子是越來越滋潤,行事更加放浪形骸了。

走在去往福春鄉的路上,張堯邊走邊扯著衣領:

“他奶奶的,這衣服也忒緊了,勒的我胸疼。”

看著快把衣服都要撐破的張堯,漠北將手中折扇一打:

“來來來,小堯子,本公子走的有些悶熱,給我打打扇,涼快涼快。”

“去你的,別裝啊,再說,憑啥你扮少爺,我扮家丁,要不咱倆換換?”

漠北不說話,拉著張堯走到路邊一小水窪,看著裏頭二人的倒影:

“你說憑啥?”

張堯頓時泄氣,“憑你天生麗質。”

繼續趕路,張堯話鋒一轉:

“葫蘆,聽說何家姑奶奶是州府林同知的側室,李縣令派咱們兩個來查案,會不會太草率了?”

漠北歎口氣:

“都說讀書人心眼多,咱們這個李縣令就是。”

“啊?李縣令不挺好的嗎?怎麼心眼多了?”

“為啥派咱倆來,你心裏沒點數?”

“為啥啊?”

將手中折扇一合,往手掌一拍,漠北說道:

“咱們這李縣令倒也能算是個好官,就是心眼多了些,有話不直說,派咱們二人來,第一,你我都還算是新麵孔,暗中查探方便;第二,咱們明年會進按察司。”

張堯不解:“新麵孔我理解,可咱們進按察司與這有什麼關係?”

漠北翻個白眼繼續說道:

“各州府按察司雖隸屬刑部,可實際是歸大理寺直管,州府官員壓根管不了按察司,相反還會忌憚按察司,因為各個州府的按察司除了查案外,也有監督地方官員的職權,何家最大的靠山就是這州府同知,派你我二人來查案,這案子最後哪怕是得罪了林同知,你我二人也根本無需擔心被報複,因為咱們明年就是按察司的人了,再者,這案子我兩要是辦好了,也算是進按察司之前亮眼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