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末,枯黃漫延了山野,滿目荒涼的季節悄然而來,樹上的樹葉在陽光裏閃爍著酷似黃金葉的大黃,陣風吹起樹葉,漫山遍野浮動著金色。
山頂上的樹撐著天,支撐著荒山野嶺,支撐著季節。
李文武的工作室可以看到山頂上的天,象一條線。
此刻,即便是一線天也做化不了他的鬱悶,抬頭低頭,左看右看,想不通!一氣之下摸起顆鐵釘下了樓,潛移到鄉長的車輪邊,開始動作,正要使壞,腰下挨了一腳,一回頭看見胖鄉長在笑。
“好玩哦——”
鄉長閃亮著極具智慧的微笑,說:“文武啊!老子是恨鐵不成鋼罵你是為你好,你說是不是?”
李文武揉著腚溝子,隻能低頭說:“是。”
“是個屁!”
胖鄉長哈哈大笑,隨後下了罰單,“我看你屁事不懂,想搞破壞得受罰,罰你給老子洗車,洗車一個月。”
李文武長長地喘了口氣,被抓了現行隻好認了。
鄉長時運基喜形於色,胖乎乎的手指撥弄著沉甸甸的手串,不再理會李文武。
不小心,陰溝裏翻船對李文武來說這是常有的事。
李文武是城裏人,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就能回到家。
——妻在家。
時運不濟,運氣不好。
慧芬心情不好,見到李文武便說起話來,說著說著罵了起來,憋了一肚子氣的文武抽身就走。
“長本事啦!飯都不吃?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話怎麼說都行,吳慧芬有口無心。
李文武重返公交,回到工作室之前,去了一趟鎮上的光輝商店,目的明確:賒一包煙,一包方便麵最好再有兩支火腿腸。
李文武趁老板老婆不在店裏去的商店,老板好說話,男人嘛!有事好商量。
正要得逞,老板老婆像是從地下冒了出來,“嗬,來啦?我累計了一下一共是1858塊。看看,我看你還是看看的好。”
老板將水南說:“算了,賒給他,不要為難老實人。”
李文武陪著笑臉,支支吾吾。
老板老婆連串地唧唧歪歪,好一頓數落,卻是句句在理。
李文武沒能拿走想要拿走的東西,反倒留下欠條:3天內還清欠款1858塊否則加滯納金一天5塊。
回到工作室,用電爐煮稀飯,坐到窗下的木椅上,腳的後跟支上窗沿,看著山,想著山上的天外天,不一刻昏昏欲睡······
不一刻便做起了美夢——
。。。。。。
喇叭聲從樓下傳了上來,嘶啞的聲音就像秋末叫春的蛐蛐。
李文武露臉,喇叭聲停了,鄉長時運基用粗壯的手指點了他兩下,走了。
李文武履行承諾,洗車。
清潔車內,在比亞迪的座墊下看見皺麻麻的一張10圓紙幣,抓起來塞進褲兜,接下來洗車洗得風聲水起。
有塊土飛到他頭上伴隨著詭異,李文武手碗用力半桶水朝著二樓陽台去了,女孩的驚叫過後是笑聲。
女孩叫時從止是胖鄉長的閨女,和李文武一樣也是編外人員。
30來歲的李文武和花季少女一個打土塊一個潑水,一時間一上一下不亦樂乎,為大不尊。
也難怪鄉長用腳踢。
也難怪他身無分文。
妻的大哥吳洋芋在市政府上班,成就了李文武有了這份差事。
李文武上不了天,入不了地,沒能給大舅哥長臉,胖鄉長微詞頗多,吳洋芋一笑到底。
臨時工,就這身份小妾都不是,莫非你還能讓他青出於藍。
再說了,一個常常隻有稀飯吃的人,你指望他能有多大個作為。
洗完車,李文武回到宿舍,又是電爐煮稀飯;又是靠椅上半睡半醒。
小問題大內容,自己陷進了自己挖了1年零3個月1858塊的錢坑坑,郎朗陽光,寒冷的風,慧芬要知道會剝他的皮。
瞞著妻還錢隻能是一相情願的白日夢。
借錢還債是上上策。
能借還用得著厚著臉去賒?
這時,時從止摸進了他的工作室,輕手輕腳賊一樣,小姑娘身上穿著東一塊西一塊紅不見紅,綠不見綠的片狀衣褲,露著半個肚臍,踩著四不象的馬靴,白嫩的小手拿著小樹枝照著李文武的耳朵抽了一下,李文武驚跳起來,按常規是一場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