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指揮使休要血口噴人,西昌王與我們白家素無往來,更無結怨。”白家主麵色陰沉,這口鍋蓋上頭,他不敢不辯解清楚。
西昌王是新帝為數不多親近的兄長,據聞當年新帝還是皇宮裏最不起眼的十皇子時,在後宮常常遭人欺辱,多虧西昌王暗地照應才得以存活到如今,西昌王對新帝而言,既是兄長更是再造的恩人。
如今他死了,還死在白府生死存亡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白家主的溫文爾雅都顧不得裝上,艴然不悅地嗬斥:“蕭大人貴為指揮使,代掌聖衛、巡查緝捕,可凡事也要講前因後果、證據確鑿。如此信口雌黃問罪於人,如何當得起指揮使之職?!”
白家主雖然氣憤,但是出言依然有條不紊,顯出一副極好的氣度。
周圍的人不敢再出聲附和,但都按耐不住點頭相應。
白家鍾鳴鼎食,積代衣纓,好歹也有著百年的底蘊,怎麼也比蕭恕這個半道衝出來的瘋狗會講道理。
“這話說得我就有點不高興了。”蕭恕揚起眉,眸眼微眯,他說到不高興三個字時,旁邊離他近的幾人紛紛身軀一震,頭皮發涼,就怕蕭恕又要殺幾個人高興一下。
不過蕭恕並沒有再把刀從地下□□,他如此姿態已經算得上是十分友好講道理的時候。
他的視線定在白家主臉上轉了一圈,慢條斯理地道:“本來我也沒有興趣來這裏,隻是你們白家有人盛情邀請,給我送了一封血書,若是我不來,倒是心虛於人。”
他從袖袋裏抽出一物,扔於地上。
“此事既與皇親有關,宣雲衛定然會徹查到底。”
白家主命人把那血書撿起來,拿到手裏打開一看,他瞠目欲裂,身子更是劇烈一抖,鐵青的臉刹那變得煞白。
就是白宣都比他臉色多幾分顏色。
周圍有人探頭想要之時,卻見那白家主慌忙把白綢揉成了一團。
“這件事其中必然有誤會,再下願隨指揮使麵見聖上,自證清白。”
“不急。”
蕭恕拔起刀,將刀合進烏金鞘裏,“我說了,宣雲衛必會徹查清楚,屆時我們再談,麵見聖上的事。”
除了蕭恕與白家主,無人知道那白娟上寫得是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竟讓一向眼高於頂的白家主態度陡然一變,變得誠惶誠恐、低聲下氣。
江燕如猶在恍惚出神,手肘就被蕭恕緊拽住,帶了出去。
此時,再無人敢站出來攔他,隻能目送他在他人的地盤依然來去自如,猶如過無人之境。
蕭恕他的底氣不僅僅來自於皇帝,更多的是他身上有股讓人不敢抵抗的氣勢。
他上無父母,下無親族,從來是孑然一身。
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向任何人拔刀,因為他的身後早已空無一物,並沒有能讓他投鼠忌器的存在。
蕭恕大步跨出,走得很急,江燕如跟得辛苦。
她剛想開口央求,卻瞥見蕭恕臉上出現了一抹不尋常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