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歹毒(1 / 2)

蕭恕走過來時,正好聽見忠國公府的小公爺拍著桌子大喊:

“你家大人怎麼這麼苛刻,牡丹樓裏春鶯姑娘那把嗓子你不去聽聽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著說明兒就帶你去聽呢!”

江燕如咬著餅,悶悶不樂,“可不是,狗都比我自由。”

這話逗樂了謝樂康,他捧腹嘲笑了一會,又正色道:“不成的話,要不你翻牆?我讓人在下麵接著你?”

這翻牆這門技術,雅俗共賞、古今通用,男女老少皆適宜。

“你莫不是不會?”謝康樂折扇抵在桌上,正以一種‘不會吧!不會吧!這世道還有人不會翻牆’的懷疑眼神看著江燕如。

“我會!”江燕如大聲證明自己的能耐,但是想到自己翻牆的後果又鬱悶地一搖頭,“但那更不行,我要是翻牆,腿都給人打折了。”

“你家大人這麼蠻不講理!真是豈有此理!”

“可不是……”江燕如話說到一半,忽然感覺頭頂罩下了一道影子。

“你誰呀,杵這裏都擋光了!”謝樂康猛抬起頭,怒目而視。

江燕如感覺脖頸發寒,冷颼颼的風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往她領口灌,她趕忙把口裏的餅三下五除二咽下,就聽見頭頂傳來一個冰冷的嗓音。

“她家蠻不講理、苛刻歹毒的大人。”

江燕如縮起了脖子,嘶了一聲。

其實謝樂康可沒有說他歹毒,但是蕭恕還挺能給自己概括的,加上歹毒二字也毫不違和。

“原來就是你啊!長這麼黑,背著光我都看不清你的臉了。”謝樂康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抻長脖子想去看清來人的模樣。

江燕如趕緊拽住謝樂康的衣袖,但卻沒能及時捂住他的嘴。

“這位大伯,看起來似乎挺年輕的,思想怎麼像老古板……而且這身衣服看著眼熟。”

謝樂康看不清臉,轉而去看官服。

“欸,江燕如,你拉我做什麼?”

江燕如從齒縫裏擠出氣音:“別、惹、他!”

謝樂康給整迷糊了,搔了一下後腦勺,“咋了,你家大人連我也打啊?”

打還算手下留情了,江燕如怕這不懂人世險惡的小公子被蕭恕給扭斷脖子。

蕭恕瞥了他一眼,沒同他計較,走到江燕如的左手邊坐下,這個方向不至於背光,謝樂康猛盯他一眼。

“蕭、蕭……蕭!”

江燕如手快,抬手就塞了一塊糕進謝樂康嘴裏。

“唔……蕭夠!”

“你說什麼?”蕭恕手端起茶盞,手指用力捏著薄瓷杯盞,感覺隨時能讓那杯子化為瓷粉。

“蕭大哥!”謝樂康站直了身子,用力砸了砸胸口,剛剛那塊糕正好堵在食管裏,讓他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理順了,他又扭頭看著江燕如。

江燕如埋下頭,縮頭縮腦的樣子像個膽小怕事的鵪鶉。

她一開始沒想搬出蕭恕的名字來,因為蕭恕這人名聲不好。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正兒八經願意跟自己講話解悶的可不想被蕭恕嚇跑了,所以才含糊稱為‘我家大人‘。

她萬萬沒有想到此刻謝樂康的小腦袋瓜裏開始飛快地盤算她們二人的關係。

謝樂康緊皺眉心。

以兩人這年齡看起來,肯定不會是父女。

而大人有兩意,一為官場裏的尊稱,二為家中女眷的敬稱。

謝樂康昨日才從城外別莊踏春歸來,還不知道金陵裏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

他猶豫片刻,對著江燕如遲疑道:“原來是大嫂啊……”

蕭恕捏著杯子涼涼掃來一眼。

謝樂康打了一個哆嗦,止住了後半截話。

就好像自己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隱秘。

謝樂康常常因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苦惱,因為他沒有那麼多人可以分享這些隱秘,這可得把他憋死不可。

就像蕭恕的秘密,他知道了可也不敢給別人說啊!

怕是他有命講,別人沒命聽,還會因為知道的太多而嚇哭。

別人會不會嚇哭江燕如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險些被嚇哭,她腦袋嗡得一聲像是被人掄了一榔頭,連忙搖手,撇清關係:“不不,我是他妹妹。”

謝樂康一屁股坐下,滿頭霧水,“妹,什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