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虎的壽命也就十年,我看別叫百歲了,叫十歲算了。”
長命十歲?
江燕如把百歲的耳朵一捂,“哥哥,你怎麼能當著百歲的麵說這麼殘忍的事!”
“它雖然隻有十年的壽命,可是我們依然要對它有美好的祝福才是呀!”
“我這是要讓它認清事實,什麼時候該死,就是該死。”他彎起眼,瀲灩的含情目弧線優美,美卻冷酷。
江燕如如此近距離被蕭恕盯著,感覺那句話更像是就是貼在她耳邊的刀,激得她打了一個冷顫。
這話哪像對貓說的,簡直為她準備!
*
馬車停在蕭府的角門,從這裏進出蕭恕的院子比較近,往常蕭恕為方便也是從這裏走的。
誰願意大費周章去爬那堆廢墟。
江燕如越發肯定蕭恕第一次帶她從大門進去,純粹是想恐嚇她。
那條路既荒蕪可怕又路遠難行。
簡直可以成為她以後噩夢的實景素材。
不過誹謗歸誹謗,江燕如臉上不敢露出絲毫不滿,甚至開口還帶笑。
“哥哥你還有事?”
蕭恕閉目養神,一點也沒有下車的意思。
江燕如在車簾處猶豫了下,轉身問他。
“嗯。”蕭恕睜開眼,不鹹不淡地瞟她,“有事?”
江燕如不可能突然變得關心他,蕭恕自個也心知肚明。
“百歲好像餓了,它還小,餓不得……”江燕如越說越小聲,眼巴巴看著蕭恕。
“讓吳岩帶你去找張嬸。”蕭恕重新閉上眼,“下車。”
江燕如高興地應了,帶著百歲歡天喜地離開,再也不管蕭恕要去那裏幹壞事。
她才不關心,也不敢關心。
反正她和百歲能有吃有喝,還不用受氣,簡直就是過大年。
吳岩是蕭恕身邊的侍衛之一,平素不苟言笑,活像冬天的鐵柱冷冰冰,看了就讓人敬而遠之。
這人是蕭恕留下來專門看管江燕如的。
江燕如偷跑了一回,就很難讓人信賴。
吳岩依命帶江燕如去了夥房。
江燕如還是第一次知道蕭府有夥房,而且夥房還很大,從碾穀子的到磨豆子的器具應有盡有,屋簷下甚至還掛著的辣椒、臘味等物,頗有人味。
屋子像是重新翻建過,並不像其他地方破陋。
張嬸聽了是蕭恕的交代,頓時眉開眼笑把江燕如迎了進去,還沒等江燕如開口就端出剛蒸好的芡實桂花糕給她。
“好孩子,受苦了吧,快吃些東西。”
張嬸親切的笑容讓江燕如好生感動,眼睛眨了眨就盈起了淚霧。
她想起蜀城,想起了江府。
那裏沒有人欺負她,隻有像張嬸一樣會對她親切嗬護的人。
江燕如坐在了矮凳上,抱著貓吃著點心。
百歲站在江燕如膝頭,探頭探腦去聞她手中的糕點,因為吃不到而焦急地喵喵叫。
江燕如沒有忘記她的貓,便問道:
“張嬸,請問這裏有羊奶之類的,可以喂百歲嗎?它好像餓壞了。”
張嬸見那貓兒瘦小,和江燕如一樣都是可憐見的,連忙去外邊裝了一些牛奶。
“羊奶可不常有,府裏現在也隻有牛奶,要不先將就喂一兩餐,等出去采辦的時候再讓人買一些。”張嬸用陶缽勻了一些,放在了地上。
百歲餓壞了,立馬飛撲上去,圍著陶缽轉著圈地舔。
江燕如和百歲都被張嬸喂飽了,心滿意足。
*
蕭恕並未去多久,趕在日落前就回了府。
夕陽猶如灑金,鋪滿了琉璃瓦麵,熠熠生輝。
他徑自走回屋,臨進門時忽然駐足回頭。
在他的左後方,緊閉著窗門的西廂房靜悄悄。
“她還沒回來?”
吳岩走上前,對他拱手道:“江姑娘一個時辰前就回屋了,屬下一直巡防四周,未見姑娘出來。”
“在裏麵作什麼妖呢?”
蕭恕收回進屋的腳,轉而去往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