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將壓滿子彈的彈匣塞進一支貝雷塔92手槍,背靠著一根柱子調整好呼吸。她小心地給手槍裝好消聲器。畢竟蓋雪的山地上槍聲比子彈還要危險。
能力開啟。
女人可以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清晰了。無論聲音還是光線都在感知範圍內幾無遺漏地呈現給她。她從口袋中掏出一片口香糖,剝開放入口中,再一次努力地調整好呼吸。
從對整個據點的布置來看,這個敵人比以往遇到的還要棘手,絕對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手,容不得輕視。雖然鬼魅的能力目前為止還沒有給她帶來敵人的進攻的信息。
“瓦爾基裏報告!瓦爾基裏報告,發現叛軍目標,請求出擊。”
對講機沒有回複,瓦爾基裏也知道,在這片須城中,對講機在方圓一百米內才有作用,彙報也是徒勞。
她在進來之前早已得到“新軍”最高委員會的指示和授權,在領域內沒有新聯軍標記的人都可以定義為“叛軍”。而她,瓦爾基裏上尉有權對所有叛軍開槍。彙報隻不過是習慣而已。
瓦爾基裏在等一個破綻,敵人明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所以隱蔽得很好,這一片荒廢的廠房是敵人的領地,主場優勢的壓製下,她隻能等破綻。
通過懸掛在屋簷下的光滑冰塊她可以觀察到敵人的藏身之處。這是她超人十倍的視力所帶來的便利。
敵人終於露出破綻了!他似乎想移動,卻將小腿暴露在了障礙物之外。
瓦爾基裏迅速轉身站定,一顆子彈悄悄地,迅速地打入敵人小腿。這種麻醉彈的麻醉能力可以讓一頭成年野豬在五秒內陷入昏迷。瓦爾基裏很相信自己的視力,這枚子彈無可置疑地送入了敵人的小腿中。
隻是,這贏得也有點太簡單了。瓦爾基裏暗地裏狐疑。她已經準備好跟這想象中難辦的對手纏鬥起來了,如果這一槍沒打中,她就會迅速撲地,投擲閃光彈再準備衝鋒。
鬼魅給她帶來的不僅是感官的提升,也有行動速度的大幅增益,她可以在一秒鍾內完成這些操作。
現在敵人應該是倒下了,但瓦爾基裏還是本能地不敢怠慢,雙手緊握貝雷塔,緩緩推進。
越來越接近障礙物了。果然!敵人癱倒在礙物邊,位置十分巧妙,以致於瓦爾基裏在遠處完全看不到他的情況。
令她震驚的是,她的敵人竟然是個瘦小亞洲的男孩,而不是她想象中壯碩的飽經訓練的特種兵!更今她整驚的是,這個男孩吃了整整一顆麻醉彈後,竟然沒有昏迷,而是癱在地上,直勾勾地用那雙黑色的眼睛盯著她,明明他的小腿彈孔正在流血!
男孩用他那雙明亮幹淨的眼睛盯著她,嘴唇張合,好像想說什麼——顯然他雖然沒有暈過去,卻也在麻醉的作用下也暫時喪失了語言。
然而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男孩的嘴不再亂動了,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忽然間,男孩整個身體似都鬆垮了下來,或者說是放鬆下來了,竟然咧開嘴,朝瓦爾基裏露出了一抹微笑。
瓦爾基裏震驚地看著這個被麻醉得像紙般虛弱的男孩,他不但在槍口麵前毫無懼色,竟然還放鬆地笑了出來。
已然西斜的陽光灑在男孩平靜的臉上,他的笑就像快凋謝卻依然鮮豔的花,平淡而哀傷。
不能多想了,瓦爾基裏將手槍上膛,瞄準了男孩,麻解彈會給他最平靜的落幕。
但男孩的眼睛這時卻重新銳利了起來,不是恐懼,而是一種遇到危險的警覺。
他又想說什麼,嘴唇微動,眼神向右瞥,好像在催瓦爾基裏趕緊離開。
瓦爾基裏迅速開啟能力,感知著周圍。果然她聽到了背後踩雪的聲音。
她迅速對聲音進行判斷,四足,步調協調一致,是四足動物而不是兩個人,距離大約十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