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病患少,門診零星坐著幾位老人,他們頭上的吊瓶慢吞吞地往下滴。
門診大廳的牆上掛了一台32寸的電視機,在播放新聞,聲音在大廳裏形成回音。
“哎喲,又地震了,真是年年有災害,今年特別多。”
一位穿著破舊棉衣,頭戴黑色氈帽的老人跟旁邊的人說話。
他旁邊的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連臉都看不到。
老人的聲音把他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從凳子上滑下來。
他臉上的帽子滑下來,臉上戴了口罩,隻露出一雙冷冽的雙眼,眼眸中沒有屬於老者的渾濁與滄桑。
他趕緊將鴨舌帽蓋上,將臉遮在陰影中,闊步走開。
他去了樓上。
樓上比樓下更安靜,偶爾有護士推著車走過。
他走進203病房,床上的病人帶著呼吸機,心跳監測儀器在平穩響動。
一位護士走過來,“你是家屬是吧?終於找到你們了,病人現在的情況雖然穩定,但至今未醒,譚主任一直想找你們商談進一步的治療方案。”
年輕人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回頭,“我不是他的家屬。”
那位護士不依不饒,“你們怎麼這樣?天天都來,不是家屬難道是仇人?”
年輕人沒搭話。
護士將他拉住,“走吧,我們跟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期望病人早日康複。”
“你放手。”
“你怎麼這麼軸呢?不然你把你家人電話給我,我來聯係他們。”
那位年輕人被拉扯走遠。
待他走後,病床上的人手指在動,緊閉的眼瞼也在動,良久後,他緩慢睜開眼睛。
他在觀察周圍。
他將臉上的呼吸機取下來,露出那張中年混血臉。
“先生,請好好配合我們行嗎?”
“我們都是為了你們好。”
“放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年輕男人的聲音越發不耐煩
腳步聲離203病房越來越近。
馬修眼神微眯,眼神望向窗台,那裏有一扇推拉窗戶,窗戶外麵是密林,醫院跟密林中間有一條3米寬左右的河道。
“別再跟著我。”
年輕男人焦急地往203病房趕來,病房門是關的。
他將急促的腳步放緩,眼睛在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他離開時門是開著的。
年輕男人無聲走到房門邊,將一隻手壓在腰上,另外一隻手搭到門把手處。
“你們到底是……”緊跟在他後邊的女護士被他突然遞過來的冷厲眼神嚇了一跳,把未說完的話噎在喉嚨裏。
她後退幾步,用警惕的眼神盯著年輕人。
那位年輕人沒理會她,收回視線後,壓下門把手,用力將門推開,然後迅速縮到牆壁外。
門內靜悄悄,沒有滴滴響動的儀器聲。
那名護士用莫名奇妙的眼神打量年輕人。
她沒敢吭聲。
年輕人慢慢探出頭,朝病房看去。
沒人?
他身子挺直,急急朝房間內走去,把病房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找到人。
那名護士壯起膽子走過去,整張臉皺成一團,“人呢?剛不還好好躺在這的嗎?”
年輕人站在窗口處,用力將窗戶推拉到另外一邊。
巨大聲響把女護士嚇了一跳,她縮到牆角,隨手拿起藥具托盤護在自己麵前。
年輕人朝她走來,她逐漸往後退。
他瞥了她一眼,從她身旁走過,邊走邊打電話。
“馬修跑了。”
電話那頭:“全城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