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裏帶著哀求。
“讓他去。”
警車跟救護車朝醫院駛去。
居民們還在看熱鬧,小聲議論事故,一位頭戴黑色連帽衛衣的男人背對人群而走。
醫院。
程帆簡單包紮傷口後,在打電話跟上級彙報。
回來時,正見秦若程背靠牆壁蹲在地上,雙手抱肩,眼睛紅紅的,一直在盯著手術室上的“手術中”。
兩個人一夜無話,從黑夜等到晨曦擦亮。
等待很煎熬,秦若程長出了一層青黑的胡子,一眼未合眼的眼睛布滿紅血色。
“叮。”手術室的燈光從紅色變成綠色。
秦若程幾乎與開門同節奏站立。
他先醫生一步開口:“怎麼樣?手術很成功是嗎?”
醫生的眼睛帶著閃躲,“進去見病人最後一麵吧。”
“你在胡說什麼?!”秦若程揪起醫生的衣領,額頭上青筋暴起。
程帆把他拉開,他一邊掙紮一邊喊:“庸醫!都是庸醫!嬌嬌怎麼可能會有事?我要醫生,更好的醫生!”
他把程帆推到牆上,“你把最好的醫生叫來,我認罪,所有的事情我都認,行嗎?!”
程帆感覺自己的手臂錯位了,疼得他的眉頭揪成一個結,“秦若程,你冷靜一點!”
“你叫我如何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要醫生,要最好的醫生!”
這家醫院是國內最好的醫院,集結國內外優秀的外科醫生。
所有人看著情緒崩潰秦若程,沒有吭聲。
鬧過後,秦若程雙手抱住臂膀,低著頭哭泣,樣子看起來極其無助。
沒有人看得到他的神情,地板上落了一堆眼淚。
“不會有事的,怎麼可能有事呢。”他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現在過去還能見最後一麵。”秦若程身後的醫生小聲說話。
秦若程站起身,冷冷地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踉蹌地走進病房。
趕來的警員想要進去,他朝著他們無力道:“不能讓我陪一陪她嗎?我想跟她單獨說會話,行嗎?”
他們這一層是十三樓,全屋窗戶緊閉,出口這有這個門。
程帆跟秦若程對視,見他眼裏沒有任何神采,道,“給你半個小時,我們在這裏等你,別耍什麼花招。”
秦若程摸著牆壁進去,一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樣子。
“封閉所有出口,注意警惕周圍情況。”程帆還是不放心,不想再出任何紕漏。
三十分鍾過去了,秦若程還沒有要出來的征兆。
程帆正想要開門,門突然從裏麵打開。
秦若程舉手伸到程帆跟前,“要扣嗎?”
他的語氣異常冷靜,除了眼睛浮腫、通紅,其他一切正常。
程帆拿出手銬,將他的手銬起來,用了一件衣服披在上麵。
“我以為你要求著留下來,等到沈小姐葬禮結束後。”
“我說了你們會同意嗎?”
“不會。”
現在秦若程的狀態,完全沒有之前傷心到不能自我的樣子。
程帆職業緣故,他的眉毛沉下來,繼續問話:“沈小姐走前不痛苦吧?”
他在細細端詳秦若程臉上每一絲表情變化。
秦若程突然不走了,停下來看程帆,“程大局長,這麼套話有意思嗎?”
“職業習慣,不好意思。”
秦若程到了警局後,便不再說任何話,說等他的律師與警方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