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最喜歡聽到話裏大概有“進城”這麼一句,鄉下的孩子像井底的蛤蟆一樣,做夢都想進城去見見世麵。不過話說回來,城裏的孩子出國,國際上的孩子上太空,又有什麼區別呢。探索是永恒的話題,也是人活著的一種動力。
但對於我來說,進城隻是一種習以為常的平常事,縱然牽扯上些不一樣的東西,左不過也是情懷罷了。
我從鐵叔家走出來不遠就撞見了我的父親,今天正好是周末,他知道我要去本地高中當老師,心裏很是開心,昨晚沒見我,今天一早便起身去學校問了,當得知我沒有去學校裏報到,而是從街邊賣瓜的老趙爺那裏得知我被老禿拉著走了的時候,心中自然不用問,準以為我又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去了。不過也的確無可厚非,隻要是老禿叫我,基本都有酒喝。我的酒量也是拜他所賜,不過他常常不讓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說丟了他的人。
父親沒好氣地問我:“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也不知道回家吃飯。”
麵對父親的責問,我向來是比較“卑微”的,不是我父親嚴厲,而是我這個當兒子的實在是不爭氣,常常把他老人家的關懷當成對我人生的限製。當我慢慢長大的時候,這種感覺我也愈發理解得深刻起來。
“我約朋友們喝了點酒,幾年多沒見了,喝得有些多了,就在朋友家睡了。”
“也不知道跟家裏說一聲。”
“忘記了”,我撓著頭笑著,這習慣從小養成,都二十來歲的人了還是沒改掉。
“喝酒歸喝酒,不敢誤了正事,學校的事情多上點心。”
我父親從來沒有批評過我,隻是說話有些嚴肅,這也許跟他的職業習慣有關係。
“知道了,後天學校開了門,我立馬去。”我順口說道。
“嗯,行了,沒事去看看你爺爺奶奶,他們也挺想你的,人大了要有個大的樣子,當個事。”
“知道了,我下午就去。”
“我局裏還有些事,你中午記得回家吃飯,你媽給你燉排骨呢。”
“嗯,行。”
跟我父親的對話總是很簡單的,但其中的分量卻從來不比那些過多的言詞輕。看著晨風中走遠的父親依舊是軍人姿態的那種筆直的身姿,似乎永遠也不可能彎下一樣,不知為何,在那一刻我感到有些悵然。但我真正想說的是,他的頭發確實有點白了,也有點禿了……
我一直目送著父親,直到被街上的人擋住視線,老禿才努了努我的胳膊,道:“喂,走遠了。”剛才我父親說話的時候,老禿都沒敢正眼瞧我父親一眼,因為他小時候淘氣時曾被我父親抓到局子裏教育過。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概如此吧。
“我知道”我轉頭過來正要往前走,猛然間竟忘了一事突然被我想起,“呀,糟了!明天我答應了鐵叔要陪他去城裏。”
老禿道:“咋了,你明天有事啊?”
我隱隱有些擔憂地問他道:“鐵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禿見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忙道:“喂喂喂,我可沒有坑你的意思啊,你別拿這眼神看我,挺膈應的。他的本事你也瞧見了,我敢說個不字嘛。”
我一想倒也是,再說我也並沒有怪他的意思,鐵叔那一身本事是有目共睹的,那般超人的能力問誰我想應該也是不會拒絕的吧,就在剛才出鐵叔家門的那一瞬間,我甚至還想到如果我真有了那樣的超能力,那以後好萊塢還不得可這勁兒地請我拍電影。
我道:“誰說你坑我了,我就是想知道我離開這幾年裏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還有你小子怎麼變成了鐵叔的跟班,按理說,這跟班的能跟主子坐一條板凳,也是奇怪,張秀,山子他們是不是也都知道鐵叔會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