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因後果(1 / 2)

許世傑心下一喜,適才即便有萬般懊惱,也已盡拋雲外:“你既是公主,那我無論如何不敢高攀!你能認我這個窮師兄,我已經銀開心了!”言下一陣悵惘,想到自己一路北上的艱辛,想到自己這幾年對師妹一往情深,而她卻隱藏了這樣天大的秘密,看看自己一路為她顛倒,內心指不定如何嘲笑自己,想想又覺好笑。

慕容嫣然向一名隨從吩咐道:“現已進城,離府不遠,你步行回府,將馬兒讓給這位許公子,順道幫我買點兒筆硯紙張。”那人立即翻身下馬,躬身答應,自去街市購買。

許世傑道:“公主也需自己買這些嗎?沒有定期的供應?”慕容嫣然露出無奈之色:“不是沒有,實在是供應的都不合我的書寫習慣,再則,時常來集市逛一下,既放鬆心情,又能親身看看老百姓的生活,豈非一舉兩得?”

許世傑點頭表示讚許。慕容嫣然向其餘隨從說道:“回府!大家一路辛苦,回家好好歇息,三天之後再到府上輪值!”眾人歡聲雷動,都向公主行禮謝恩。

許世傑翻身上了那名隨從留下的馬匹,一行人行不多遠,便已來到公主府前。眾隨從將馬匹牽到馬廄之中,出來向公主和許世傑行禮道別,各自回家。

許世傑放眼打量,隻見公主府與他想像中大不相同,隻是普通府邸,與豪門望族所差無幾,並不像平常聽聞的皇宮內苑那般金碧輝煌。

慕容嫣然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邊將他向前廳引領,一邊小聲解釋:“我們大燕慕容家本是東北鮮卑族的一支,後因緣際會,得以入主中原,但卻始終末敢忘本,因而皇室陳設力求節儉。”

慕容嫣然話音一落,臉上忽起一陣紅暈,低下了頭,下齒咬著上唇,囁嚅著道:“我……我不是皇後或某位妃子生的,是父皇一次酒後臨幸了母親,生下了我,當時母親是一個宮女!”

慕容嫣然此時神態宛若小兒女,與適才居高臨下的狀態截然不同。

她偷瞧了一眼許世傑,看他有無異樣,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目光與適才並無不同,這才放心,接著說道:“因而你不用多想,其實……其實我的出身也並不高貴!”

許世傑聽她將如此隱事都和盤相告,內心一陣歡喜,又見她時而嬌羞,時而歡笑,時而又珠淚盈睫,心中的愛意又多了一層,忽然,慕容嫣然一扭頭,一縷青絲拂過許世傑麵郟,癢癢的,內心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受用。

慕容嫣然道:“這是議事廳,平常待客都在這裏。師兄也先在這裏歇息一下,我想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團,有什麼隻管問,小妹一定如實告知。”

許世傑原本存著很多疑問,打算一見麵便詢問清楚,可是世事難料,沒想到見麵竟是這樣的場景。這時聽她自願告知,一時間竟不知從何問起。

二人落座後,慕容嫣然見他半晌不語,首先開口解釋道:“你心中最疑惑的一定是我為何會突然離開。其實這件事,即便我不說,你也應該能猜得到。我是當今大燕皇帝慕容垂的女兒,我到聽潮閣隻是奉命行事,其目的是為了藏書樓中的兵法和江湖傳聞的《滅魔寶籙》!”

許世傑雖猜到她與盜書有關,卻未想到她竟是為《滅魔寶籙》而來。

許世傑道:“聽聞令尊昔年曾與棋仙藍道子前輩對奕,當時二人約定,令尊若是輸了,便需歸入棋仙門下,而若贏了棋仙前輩,前輩則會傳他一招修仙功法,令他武力大增。”

幕容嫣然道:“不錯。當時前輩一心想收我父皇為徒,並斷言他有真龍之相,日後可為一方之主。如今想來,‘五上仙’果然妙算通神,名下不虛!不知是前輩有意容讓,還是確實棋差一著,父皇贏了棋局後獲傳了一招功法,令原有武功精進不少。”

許世傑道:“後來慕容前輩將之用於戰陣之中,所向披靡,中興大燕,也算是繼承了先人之誌。”

慕容嫣然道:“如今天下朝堂林立,割據日益加深。父皇一心想統一天下,自然需要用到兵法。”

許世傑問道:“那《滅魔寶籙》呢?”

慕容嫣然道:“那則是為了對抗趙國石虎。此人一身魔功,天下罕有敵手,江湖傳聞《滅魔寶籙》正是魔功克星。”

許世傑心中的疑團逐漸解開:“楚荊也是慕容前輩派去的?”慕容嫣然點了點頭:“當時我也不知道,後來他才向我表明。”

慕容嫣然說到楚荊,言語間也頗為疑惑,因為在她前往聽潮閣時,其父慕容垂並未提及此人,如果按照當日校場中桑飛虹所言,他當是在三年前便已進入聽潮閣,隻是不知為何始終未曾行動,直到自己拜師聽潮閣,這才開始協同盜書。

其中原委曲折甚多,經慕容嫣然逐一解明,許世傑頓覺心中的烏雲盡去,一縷陽光照進身體原本的黑暗角落,胸中頓覺清爽。